空间世界内,谷辰突然站起身来,衣袍无风自动。他对杨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我们该去会会这位王上了。”
胡安作为下任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此刻正在朝堂内外大肆活动。他之所以执意推动出兵麒麟城的计划,无非是为了积累政治资本,为自己登基铺路。朝中大臣们早已嗅到了风向的变化,纷纷倒向这位未来的新主。王上孤坐在御书房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朝廷上下大半官员都已倒向胡安,想要罢免他的职务,谈何容易?”王上的声音透过空间屏障传入谷辰的世界,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这声叹息在空旷的殿堂内回荡,却无人应答——此刻的御书房内,竟连一个侍从都没有。
谷辰嘴角微扬,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杨真在一旁看得分明,这位神秘人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王上为何不派人查查胡安的底细?像他这样的权臣,身上总不会太干净。”谷辰的声音突然在王上耳边响起,惊得这位北塔国君主猛地站起,龙袍下摆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温热的茶水在名贵的羊绒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何人胆敢擅闯王宫?”王上厉声喝道,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悬挂在墙上的宝剑感应到主人的怒意,竟自行出鞘三寸,寒光凛冽。但四下环顾,却不见半个人影。
谷辰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王上息怒。在下此来,是为解北塔国之困。不仅知晓王上眼下的困境,更预见贵国即将面临的大难。”声音顿了顿,“更重要的是,王上身边已无可用之人——那些大臣们,谁还真心执行您的旨意?”
王上面色阴晴不定。他缓步走向殿中央,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很快镇定下来——来人既能悄无声息潜入王宫,若要加害于他,恐怕早就得手了。
“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王上冷笑道,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既然敢来,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王上瞳孔骤然收缩。在他面前三步之遥,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凭空出现,就像从水墨画中走出来一般。男子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神态,腰间悬着一柄看似普通的铁剑。
“好大的胆子!”王上沉声道,手上青筋暴起,“擅闯王宫已是死罪,还敢偷听寡人谈话?”话虽如此,他却没有立即唤人——多年的政治嗅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绝不简单。
谷辰轻笑一声,竟自顾自地在王上对面的紫檀木椅上坐下。这个随意的动作让王上眉头紧皱——多少年了,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北塔国的王上啊,”谷辰翘起二郎腿,手指轻叩扶手,“这些场面话就免了吧。实话告诉您,您这王宫对我来说形同虚设。若我真想对您不利,您觉得那些侍卫能拦得住我吗?”
王上脸色愈发阴沉,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有理。他缓缓松开剑柄,负手而立:“那你此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本不屑踏入贵国朝堂,”谷辰直视王上双眼,“但听闻您还算是个明事理的君主。北塔国的存亡与我无关,我关心的只是贵国的丝绸贸易。”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可惜贵国现在推行的‘弃优择劣’政策,简直愚不可及!”
王上闻言,脸色微变。谷辰却不管不顾地继续道:“那些主张降低丝绸品质的官员,不是眼瞎就是心盲。这与出兵麒麟城对抗唐元国一样,都是在自取灭亡!”他猛地拍案而起,“不出三年,北塔丝绸必将声名狼藉,到那时——”
“放肆!”王上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殿外侍卫闻声而动,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谷辰却浑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王上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唤人进来?让他们看见您与一个‘刺客’促膝长谈?胡安那边,恐怕正愁找不到您的把柄呢。”
空间世界内的杨真听到谷辰如此狂言,心脏猛地一缩,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悄悄攥紧了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暗想:“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王宫大殿上如此放肆!王上向来喜怒无常,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他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你...你...你!”王上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宽大的衣袖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金砖地面上,腾起缕缕白烟。“狂妄之徒!胆敢当着本王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王上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殿内回荡,他重重拍打着鎏金案几,震得案上奏折纷纷滑落。“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拖出去!滚出我的王宫!滚出北塔国!”
谷辰却依旧气定神闲,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侍卫们手持长戟如疾风般冲进大殿时,原本端坐在龙椅上的他,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这股紧张的气氛,依旧悠然自得地缓缓起身。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就像是在参加一场轻松愉快的茶会一般,与周围紧张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北塔国的王上也不过如此啊。”谷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虽然音量不大,但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字字如刀,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的众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接着说道:“既然您不需要我的帮助,那就静待灭国之祸降临吧。不过……”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主动来求我。”
话音未落,只见谷辰的身影竟如同清晨的雾气一般,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众臣们惊愕地看着他的身体逐渐透明,最终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妖孽!这定是妖孽!”王上见状,气得暴跳如雷,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原本花白的胡须也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胸前那华丽的龙纹刺绣也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跳动。
“竟敢藐视本王的权威!在本王面前如此口出狂言!”王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猛地一把抓起案上的玉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地面。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那价值连城的玉玺瞬间碎成了数块,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