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妤。”
连名带姓被喊全名的恐惧感如蛆附骨,岁妤几乎是下意识应声。
“嗯?......呜......”
一句连声的话不成型,便被撞碎。
岁妤的双手被握住带到头顶压在椅背上,腰肢被揽着往上拱,几乎整个人贴到了靠近的滚烫怀抱里。
她的耳朵被咬了一口,疼得呜咽一声迷蒙睁开了眼。
压着她的,赫然是外出执行公务的霍涧华。
“......哥?”本能感受到危险的她试图用这个鲜少叫他的称呼唤醒霍涧华理智。
却收效甚微。
耳尖处濡湿的舔舐加重,像是气急了的肉食动物在思考怎么下嘴才又快又狠,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样子。
岁妤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样的霍涧华。
和一般时候的发火好像又不太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岁妤也说不上来。
她只知道,如果再不说些什么,那道喷洒出来的热气,几乎就要朝着她脖子开始蔓延了。
——会失控。
哪怕什么都还不懂,对危险本能的感知也告诉岁妤,决不能发生那样的事情。
否则......嘶,场面应该会很好看。
岁妤推他,“霍涧华你起开,好重啊!”
惯常娇蛮的语气,似乎这个时候了,还是觉得他在开玩笑。
以前有多在乎这点依赖,现在捅到心窝里,霍涧华就有多狼狈。
从边境赶回红河村,比见到一身泥泞回家的周彦还狼狈。
岁妤回京市了,怎么回去的?
该查清楚的东西他还没有收尾,岁妤现在是怎么能够回到京市还不受牵连的?
想到另外一种从未预料到的可能,霍涧华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滞。
副官这时才一封封看完发给他的电报。
众多工作电报中,混杂了一封来电咨询他是否知道陆琛递交结婚报告的私事。
那时候他在执行任务,压根没有时间查看这些。
他既没想到不近女色的陆琛会对岁妤起心思,动作还如此迅速。
也没想到岁妤真会同意。
不,她同意似乎也没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
毕竟嫁谁不是嫁,只要递交一个结婚报告,就能顺顺利利回到家里,不需要再吃苦受累。
她从来也没有喜欢过谁不是吗?
霍涧华说服自己这只是权衡,只是对陆琛的利用。
他赶回来时恰好是婚礼现场,他以为自己不在意的。
可看见岁妤挽着陆琛的手敬酒,笑容温婉时,他才知道,原来不可能不在意。
尤其......
什么时候,她对着陆琛,也会这么依赖和不自觉地撒娇卖乖了?
陆琛是政治上玩弄人心的老手,攻略一张什么都还不懂的白纸,易如反掌。
霍涧华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迅速,这么猝不及防。
“等会儿霍叔霍姨他们来了,我会告状的!”岁妤推不动他。
霍涧华覆在她身上,听到她一如既往娇憨的声音,崩坏的理智迅速回拢。
他起身,上半身离岁妤远了些。
不至于压着她不舒服,但腿依旧立在她两侧,将她禁锢在椅子和自己之间。
“告状?”霍涧华似乎听到什么让人发笑的话,曲起的指骨作势狠狠朝着岁妤额头敲一记。
岁妤下意识闭眼睛,没感受到多少疼痛,才半睁开一只眼,“对,告状!”
颇有股子狐假虎威的气势在。
霍涧华盯着她,视线快速扫过她和平常一样的状态,忽然开口问道:“你住到陆家去了?”
“对啊,”岁妤不明所以,紧接着就下意识控告,“你是不知道,陆琛这人坏得要命,一开始说了不让我受委屈......”
虽然现在她也没受什么委屈来着,但......陆琛就是说话不算话。
说好她随便在哪儿住的,哪怕她暂时妥协,也是被哄着骗着妥协的。
住在陆家又不是她的主意。
霍涧华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猛地一松,手上力气撑不住地往下倒,恰好整个人送进岁妤怀里。
还好没砸得很重,但岁妤还是猝不及待惊呼了一声。
“你好重......什么味儿?”刚又想推他的岁妤指尖不知道沾上什么濡湿黏腻的东西,一股血腥气从男人身上传出来。
她抬起手一看,指尖那块儿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你受伤了?”
霍涧华唇色苍白,恍若无力地用脑袋蹭了蹭女孩的颈侧,偏头恰好看向门被推开后走进来的那道人影。
略带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陆琛脚步一顿,唇角勾起的弧度缓缓落了下去。
他是在敬酒的时候听到了霍涧华回来的消息。
不需要思考,他就料定霍涧华会在二楼休息室。
果然。
门内岁妤的一声惊呼,还有那声微不可察的低笑,都让陆琛心静不下来。
不过那又怎样?
岁妤已经是他法定的配偶,是和他上了一个户口的人。
他才是最能堂堂正正站在岁妤身边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