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雾霭如活物般翻涌,将废墟切割成破碎的棱镜。爱国者的长戟撕裂空气时,带起的不仅是气浪,还有无数温迪戈战士的残影,他们手中的武器与他的戟尖共振,在地面投下森冷的狼形阴影。
而 “博士” 在影的操控下,身影化作流动的暗影,每一次腾挪都在地面留下灼烧的星痕,影刃上跳动的血红火焰,与爱国者铠甲缝隙间渗出的紫光形成宿命般的对峙。
爱国者的第一击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长戟划破空气的音爆震碎了百米内所有建筑的玻璃。但 “博士” 的身体以违反生理极限的角度后仰,影刃擦着下巴划过,刃尖在爱国者铠甲上留下一道细长的灼痕 —— 那是影用源石技艺压缩的高温刀刃。
“你的动作...... 太慢了。”
影的声音从博士喉间溢出,带着金属齿轮摩擦的质感。她反手挥刀,三道新月形刀气撕裂雾气,在爱国者胸前爆出血红色的能量火花。然而那些伤口很快被增生的源石组织覆盖,爱国者的瞳孔中泛起惊讶:这把刀的气息,竟与他曾在萨卡兹古战场见过的 “噬神者” 如出一辙。
当爱国者的长戟第三次砸向地面时,整座废墟突然升起冰棱组成的荆棘之墙 —— 那是影强行调取博士记忆中的霜星技艺。“博士” 的指尖渗出冰晶,在空气中画出古老的萨卡兹符文,影刃随之暴涨三倍,刃身浮现出温迪戈战狼的图腾。
“你记得这个吗?”
影的声音里带着挑衅,刀光如银河倾泻,在爱国者铠甲上刻下与格罗瓦兹尔诗稿相同的韵律。爱国者的防守首次出现破绽,左肩甲胄被削落。
盾,碎了。
爱国者左手的巨盾被影刃斩出蛛网状的裂纹,冰晶与源石碎片如暴雨倾盆。那面曾抵御过龙门主炮的盾牌,此刻正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边缘的霜星涂鸦在刀气中碎成齑粉,像极了老人记忆里逐渐模糊的女儿的笑脸。
戟,断了。
影的刀刃劈开长戟的瞬间,爆发出的不是金属断裂声,而是冰川崩塌的轰鸣。断戟的尖端刺入废墟深处,激起的气浪掀飞博士染血的兜帽,露出她苍白的脸色。爱国者握着半截戟杆的手悬在半空,紫色雾气从断裂处涌出,凝聚成无数持矛的虚影,每个虚影的铠甲上都刻着不同时代的战损痕迹。
巨大的怪物,没有停下脚步。
爱国者的身躯在源石能量中膨胀,铠甲接缝处迸射出刺目的紫光,增生的晶体如荆棘般刺破皮肤,将他重塑为三米高的巨物。
他的脚掌踩碎地面的刹那,整个废墟开始倾斜,罗德岛的干员们在气浪中死死抓住断裂的梁柱,眼睁睁看着那个被称作 “爱国者” 的战士,化作了真正的温迪戈 —— 肌肉纤维间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沸腾的紫色源石浆,每一次挥臂都能带起足以夷平建筑的飓风。
影在博士掌心发出兴奋的嗡鸣,刃身吸收着战场的混乱气息,竟在断裂处重新生长出锯齿状的刃口。
“博士” 的瞳孔已然被血红占据,她以不符合人体构造的姿势扭曲身躯,躲过爱国者砸下的拳头,影刃擦过对方膝盖的晶体,带起的不是血沫,而是燃烧的冰晶 —— 那是影用博士的精神力为燃料,强行点燃的温迪戈血脉之火。
“你的愤怒......”
爱国者的声音从胸腔深处闷响而出,震得博士耳内出血。
“和当年的我一样灼热。”
他的巨掌突然合拢,将 “博士” 拍进废墟底部,碎石与源石粉尘遮蔽了视野。当罗德岛众人惊呼着冲上前时,却看见紫色雾气中亮起两点血红的光,影刃如死神的手指穿透掌心,从爱国者手背破土而出。
“但愤怒......”
“博士” 的声音混着血沫,从掌间的缝隙溢出。
“也会让人盲目。”
影刃突然爆发出强光,将爱国者的手掌钉在地面,而她趁机踩着他的小臂跃上肩头,抵住爱国者的咽喉。
爱国者的苦笑震落铠甲上的晶屑,那些曾见证过无数战场的紫色碎片,此刻像极了他破碎的骄傲。迷迭香的重剑虚影如铁幕合拢,剑刃切割空气的尖啸中,他却只盯着 “博士” 眼中跳动的幽蓝光芒 —— 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光泽,而是某种古老兵器特有的、饮血后的炽热。
“竟然能,钉穿铠甲。这副铠甲,终于到了极限。”
他的声音带着释然的苦涩,左手无意识地抚过胸前的裂痕,那里露出的不再是增生的源石,而是一道陈年旧伤,形状与格罗瓦兹尔诗稿中描述的 “冰原狼爪痕” 分毫不差。迷迭香看见他护腕内侧的霜星涂鸦正在渗血,那抹蓝色混着紫色,在晨光中晕染成忧郁的鸢尾花。
重盾轰然落下的刹那,爱国者却没有防御。他看着 “博士” 持刃的姿势,突然想起海伦临终前紧握的、那把他送的雕花匕首 —— 同样的手腕翻转弧度,同样的剑尖微颤,仿佛在切割空气的同时,也在切割着记忆的枷锁。
“...... 你挣脱不了的......!”
迷迭香的嘶吼里带着哭腔,她看见爱国者的身影在重剑阵中逐渐模糊,却不是被攻击撕裂,而是主动溃散成紫色雾气。那些雾气没有攻击性,反而轻柔地托住 “博士” 摇摇欲坠的身躯,像是父亲接住学步时跌倒的孩子。
“你.......”
爱国者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混着风声。
“不是她,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萨卡兹的......”
他的质问突然凝滞,因为看见 “博士” 袖口滑落的银色手链 —— 那是霜星亲手为博士编织的、用源石碎屑和冰蚕丝做的手链,此刻正与他藏在铠甲里的、海伦的结婚戒指,发出微弱的共鸣。
“你很敏锐。”
“博士” 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影在意识深处轻笑,刃身却在爱国者面前垂下。
“但原谅我现在无法告诉你。”
她抬起头,晨光穿过她发间的源石粉尘,在爱国者瞳孔里投出破碎的光斑。那一刻,他看见的不是敌人,而是无数个平行时空里,可能存在的、与女儿重逢的场景。
雾气突然凝聚成霜星的轮廓,她的指尖拂过爱国者的面颊,冰晶在他眼角融化成泪。“博士” 趁机后退半步,影刃在地面划出撤退的信号,而迷迭香的重剑虚影,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守护的屏障。
爱国者的目光扫过迷迭香发梢颤抖的源石结晶,瞳孔里的血红火焰跳动了两下。他的铠甲在晨光中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为某个古老的战士歌谣打着节拍,而那些曾被重剑砍出的裂痕里,正渗出淡紫色的雾气,如同一幅正在绘制的亡者地图。
“菲林,你很强大。你对我是威胁。”
他的声音像是从装满砂砾的铁盒里倒出,每一个字都带着磨损的钝感。迷迭香的重剑虚影还悬浮在半空,剑刃上凝结的源石能量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突然泛起涟漪 —— 那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某种远古血脉的共鸣。
她看见爱国者铠甲上的温迪戈图腾正在发光,那些用感染者骨灰混合源石绘制的纹路,竟与她在石棺里见过的、萨卡兹先王的墓葬壁画完全一致。他抬起手,指尖掠过最近的重剑虚影,冰晶竟在他触碰的瞬间绽放出蓝色的花,花瓣上凝结的水珠里,映着迷迭香从未见过的雪原极光。
“但强大不是错。”
爱国者的手掌轻轻按在重剑剑身上,源石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流入虚影,竟让那些由精神力凝聚的武器变得更加凝实。
“错的是......”
他顿住了,喉间溢出的紫色雾气在阳光下化作霜星的剪影,“错的是让强大成为唯一的生存理由。”
迷迭香的呼吸突然停滞。她感受到爱国者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意识海,却没有攻击,而是在她记忆的废墟上,种下了一棵棵小小的鸢尾花。那些花生长在她最痛苦的回忆里 —— 被当作实验体的日夜、无法控制的源石技艺暴走、以及每次清醒时都要面对的、空荡荡的实验室。
“你看。”
爱国者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比现实中的更加温和,“你的强大,是为了守护这些伤痕,而不是让它们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迷迭香的重剑虚影开始变化,剑刃上的尖刺逐渐软化成花瓣的形状,剑柄处缠绕的不再是绷带,而是用源石丝线编织的花环。
当爱国者转身时,迷迭香的重剑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她望着老人的背影,突然发现他铠甲上的每一道战痕,都是用感染者的名字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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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痛带来的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影响。“他人会怎样看待自己?能否回到过去的生活?”大家总会有这样的担心......如果不能让病人走出这种阴影,我的治疗就不能算完成。
——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