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胆战心惊地禀报,“主子,人在龙虎山。”
这几日主子为了寻人,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东辰派来的刺客、暗卫皆命丧他手。
俞长风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上的血迹,脚边躺着一具具黑衣人的尸体。
“出发龙虎山。”
她消失在他眼前整整两次。
护不住一个人,何谈说爱。
血色晚霞,残阳余晖映照在山头洒下一片红。
时暖玉透过窗户看向劳作归家的村民,紧绷多日的心得到放松。
“公主姐姐,福乐睡了多久呀?”
福乐小脸惨白,喝下汤药后乖乖躺在床上。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皇兄有没有寻她。
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时暖玉收回视线,神色复杂的摸摸她的脑袋。
“睡了两日,我们身处龙虎山无人能寻。”
睡了整整两日,难怪醒来不觉得累。
福乐失落的垂眸,“姐姐,对不起。”
姐姐所受的磨难都是皇兄造成,她做不了什么,还成为了姐姐的累赘。
时暖玉不傻,许多事情静下心来想一想便能探出蛛丝马迹。
“好好休息,莫要想太多。”
虽没有实证,但也知道此事和东辰脱不了干系。
但两国之间的恩怨同她一个小姑娘无关。
瞧小姑娘内疚的眼神,时暖玉温柔的安抚。
“乖乖睡觉,姐姐不怪你。”
福乐在安抚声睡着,时暖玉轻手轻脚的走出卧房,并未看见她眼角流下的泪水。
“暖暖姐姐外头风大,你不能受凉。”
才刚出门,奈奈如同小大人般开口劝说,主动拉起时暖玉走去另一间房。
房中不知何时放了几盆炭火和几床被褥,柜子上还放着几张毛绒绒的兽皮。
“寨主姐姐说,今晚让奈奈守着姐姐。”
奈奈仰起认真的小脸,义正言辞的保证。
“奈奈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时暖玉动容地抱住她,忍不住亲亲她的脸蛋。
“多谢奈奈照顾了。”
前两夜她在昏迷中,并不感觉寒冷,今夜她却是清醒的。
想到又要面对彻骨的寒冷,她心中不由发寒。
夜幕降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时暖玉泡进浴桶中,桶内是滚烫的热水。
冰霜从心口处开始蔓延至四肢,热水很快降温,令人奇怪的是桶内的水并未结冰。
画思安眉头紧蹙,守在旁边换了一次又次的水,仍旧无济于事。
时暖玉身上的寒霜如同顽固不化的冰窟无休止地蔓延。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无用的,不必再加热水,你回去歇息吧。”
这般诡异的场景,到底没有让奈奈留下。
画思安严肃拒绝,“不行,我出去了,公主被冻死也无人发现。”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怪病,寻个时机她去问问毒巫有何方法可治?
平静的寨子忽而传出吵闹声,守着寨子的山匪点起火把匆匆往寨门赶去。
画思安不悦大喊,“吵吵闹闹发生了何事?”
屋外传来急切的声音,“寨主,有人闯寨。”
难道是天狼寨的人?
时暖玉与她对视一眼,“你去吧,我无事。”
有人闯寨不是小事,寨子安全了里面的人才安全。
画思安含着怒气跑出,“让姑奶奶知道谁捣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屋外吵闹声愈发大,时暖玉无力的靠在浴桶中,她此刻连穿衣都做不到。
倘若外面真是天狼寨的人,她该怎么办,龙虎山的村民又该怎么办?
脑子逐渐昏沉,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怒喝‘滚开’两字,继而听到房门被踢开的声音,转眼间便落入宽厚温暖的怀抱。
是谁?
时暖玉用尽全身力气睁眼,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暖暖,我来了。”
俞长风颤抖地将她从水中抱出,拿起一旁的被褥包裹。
“怎会如此,暖暖身上为何会出现寒霜?”
跟在后头的画思安连忙解释,“见到公主时她身上便是如此,寻不到医治办法才想出这法子取暖。”
北临太子凶名在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不敢有丝毫隐瞒。
好温暖。
好久没有靠近这么温暖的火炉了。
时暖玉无意识的扯开碍事的东西,身上的寒霜好似怕这些火炉。
怀中人儿的动作越来越大,俞长风细瞧时暖玉手背上的寒冰有融化的倾向,他斜睨画思安一眼。
“寻个僻静的房间,带我们过去。”
画思安不敢耽搁,连忙带路。
俞长风迈着大长腿跟上,不忘记将怀中的人儿裹得严严实实。
“俞……长风。”
时暖玉恢复些许意识,终于认出来人。
“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要很久才能寻到,以为还要独自熬寒霜之夜。
看着怀中虚弱的爱人,俞长风的心脏隐隐作痛,皆是因他,她才会……
“暖暖莫怕,为夫在。”
待到了一处偏僻的屋舍,画思安非常有眼力的转身就走。
俞长风进入屋中环视周围一圈,关上房门抱着时暖玉坐在床榻上。
屋中因是有人打扫的缘故并不脏乱。
“镜竹,我好冷。”
时暖玉神志不清的贴近他,手越过层层障碍探入男人衣衫内。
“抱抱我,你身上好暖和。”
好似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炉,靠近火炉她身上的寒冰在慢慢消退。
俞长风沉思一瞬,麻利的把身上的衣衫褪得干干净净。
两人肌肤相触间,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可好些?”
置身在男人怀抱中,时暖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在他怀中蹭了蹭,
“抱紧我。”
俞长风薄唇紧抿,将她抱得更紧。
现在他才知青鹤为何说暖暖夜里不能离人,原是夜间会发寒冰之症。
几日的劳碌奔波,她究竟如何挺过来。
“暖暖,对不起。”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怎么又在说对不起,她今日听了好几个对不起。
时暖玉轻声呢喃,如同一只树懒挂在他身上。
“不许再说对不起,我不喜欢。”
包含歉意和内疚的道歉,她真的不喜欢。
这世间没有谁欠谁,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该经历的,亦是她自己的选择。
“镜竹,不够、不够暖和。”
身上的寒霜褪去,心脏的位置还是冷的,冷得她全身发麻。
“好冷,这里好冷,帮帮我。”
拉起男人的手放在心口,声声控诉自己的难受,要他缓解自己的痛楚。
俞长风心神一荡,喉结不合时宜的快速滚动。
“暖暖,要我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