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抬手向下一劈,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话音落下,疤刀踩着“咚咚”直响的擂台,快速冲到了王猴面前。
王猴反应迅速,身形一闪躲过了他的挥拳。
随后他挥舞着双拳,和疤刀打了起来。
最后不出意外,王猴三下五除二,打得疤刀踉踉跄跄地后退。
他一跃跳了起来,双手抓住疤刀的脑袋,用力一扭。
“嘎噔——”
疤刀的脖子被王猴狠狠扭断,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再动。
“我赢了!”王猴拿出眼镜重新戴上,高举双手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喊了起来。
这场对决看得擂台周围的其他围观小弟,也都跟着沸腾欢呼。
“这小崽子有点意思啊。”虎行风拍了拍健壮的大腿,笑呵呵地看着王猴。
秦恒也是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而反观一旁坐着的秦冷月,却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扭着脸不愿往擂台上看。
“走!走!”一名持枪的小弟用枪口顶了顶王猴的后背。
另一名小弟捡起手铐,重新为他戴了起来。
“怎么?打赢也不让走啊?”王猴愤怒又愣愣地问。
谁料只是这么一句,一个枪托便沉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恶狠狠地仰视着那名持枪的小弟。
“都到这儿来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打,供我们家少爷小姐开心,谁没本事谁就死这儿!”
听到这话,王猴下意识把目光挪向了倒在地上的疤刀身上。
看到他正被两名小弟拖着,缓缓离开擂台。
他想要发怒,可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枪口,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
“下一场,左手边是人称最废物的打手,冯阎!”一名小弟高举双手喊道。
“你他妈什么意思啊?”冯阎举着拷着手铐的双手,指着那名小弟不服地嚷道。
不等他上台,一记枪托“咚”地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冯阎向前一栽,直直地趴在了擂台上。
“哎呦卧槽你们真揍我呀。”冯阎揉着后脑勺,哼哼呀呀地嘟囔。
见他这个样子,秦冷月竟然出奇地“噗嗤”一声,遮着嘴唇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的秦恒扭头看了看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唉——该我上场啦。”虎行风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风哥,你要上台打呀?”秦冷月仰头问道。
“无聊死了。”虎行风拧了拧脖子,“我也凑凑热闹。”
“右手边有请,我们秦家打手,虎行风风哥!”
随着小弟的喊声,虎行风霸气地站上了擂台。
小弟们顿时热血高涨,重复又整齐地喊着:“风哥!风哥!风哥……”
冯阎和虎行风面对面站好。
他仰头看着似乎有两米多高的虎行风,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笑容比哭还难看地说了句:
“没办法……哎——”
不等他说完,虎行风一把扯住了冯阎的衣领,抓过他一顿胖揍。
缠着纱布的拳头在他脸上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击着。
擂台上传来了阵阵络绎不绝的惨叫。
打到最后,冯阎像一具尸体似的,躺在他吐到地上的鲜血边上。
“哎呀卧槽,你揍死啦……”冯阎生无可恋,有气无力地说着。
就在虎行风扬起拳头,准备给冯阎致命一击时,远处位子上的秦恒忽地大喝:“虎行风!”
虎行风把拳头停在半空,转头望向发出喊声的秦恒。
秦恒双手撑着围栏,对着虎行风喊道:“别打了,这小子逗得我妹妹挺开心,留他一命以后还能接着用。”
再看此时的秦冷月,正挡着嘴角发出几声低低的软笑。
而她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对冯阎心疼的白光。
“哎呦卧槽……”冯阎抱了抱拳,“感谢榜一大哥大姐呀。”
说完后,冯阎被一名小弟重新戴上手铐,拖着他回到了牢房里。
“这回开心没妹妹?”秦恒拍了拍秦冷月的手掌。
“还……还行吧。”秦冷月眼神心虚的闪了几下。
“进去。”那名小弟把冯阎扔进牢房里。
众人见状纷纷凑了上来,嘴里关心地叫着他的名字。
而最为关心的,还要数他的兄弟张竹。
“你还行啊?”张竹胡乱地为冯阎擦着脸上的鲜血。
“没事张哥。”冯阎倒在他怀里,比了个oK的手势,“小问题。”
嘴上这么说,他的声音和样子却都听起来看起来不太乐观。
“这不把咱们当狗玩呢?”王猴不满地说道。
一旁的白英明和顾尘云也是连连点头。
看着冯阎奄奄一息的样子,张竹粗重地喘着胸膛里的怒气。
他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手撕了那群把他们抓进来的人。
但现在牢笼阻隔了他,他除了看着冯阎受伤痛苦的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出来出来!”
恰巧此时一名端着枪的小弟走了过来,用枪指着张竹。
张竹愤愤地瞪了瞪那名小弟,走出了打开的牢房大门……
“左手边是山云市最年轻的黑,张竹!”小弟喊完之后,张竹缓步迈上了擂台,眼神愤恨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是他?”秦冷月在看到张竹后,眼里划过了一道惊异的白光。
秦恒似乎注意到了那抹白光,眼神下意识地斜睨着秦冷月,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右手边是生死擂台蝉联了二十连胜的,王一独!”
小弟话音落下,一只瞳孔上铺着一层白膜,另一只瞳孔如黄色蛇眼的中年男子,被两名小弟押着带上了擂台。
王一独被带上擂台的一瞬间,周围的小弟们全都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这小子来了啊,那这把不用看就知道谁赢啊。”
“张竹那小身板,王一独不得给他掰折呀?”
“这把得老血腥了我估计。”
“……”
而张竹并不在意他们议论的什么,他只在乎现在该怎么样才能活下去,等到白文壤等人来救他们。
“小子,新来的?”王一独呵呵一笑,“我在这儿待的时间最长,他们让我上来是想让我杀了你。”
而张竹并没有理会王一独的话,而是解下手铐,冷淡地说了句:“我会杀了你的。”
一听这话,王一独惊诧了几秒。
随即他邪笑着摇了摇头,眨巴着仅剩的一只蛇眼,“没人敢说这话。”
“但我说了。”张竹甩了甩手,“收不回去。”
“说这话,你得有那个能耐。”王一独说着,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三棱刀。
看着他手中闪烁寒光的三棱刀,张竹霎时不再冷静,表情变得惊恐了几分。
他不理解为什么王猴拿刀有人不让,他拿刀却可以。
或许这就是他能保持二十连胜的原因,也是王一独说是来杀他的资本。
“呃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王一独已经大吼一声,举着三棱刀朝他冲了过来。
张竹来不及多想,慌忙地后退了几步,闪避着王一独不断挥来的三棱刀。
远处位子上的秦冷月不知是怎么了,看到张竹完全处于下风后,居然开始为他而担心。
躲着躲着,王一独最终还是刺来了那避无可避的一刀。
张竹瞳孔猛地一缩,在众人全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握住了刺向他咽喉的三棱刀。
尖利的的三个棱刃划过他的掌心,把钻心的疼痛灌进他的伤口。
绯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滴淌下来,张竹却是紧咬着牙,就是不撒手。
王一独瞪着唯一一只好的眼睛,尝试着把刀往外拽了一下。
可张竹的右手却像是一把坚固的铁钳,死死夹住了三棱刀。
趁着王一独愣神,张竹甩起拳头,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一脚把王一独蹬了出去。
张竹松开三棱刀,任由他带着鲜血掉在地上,低头看着掌心上血淋淋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他妈这么夺我刀。”王一独难以置信地嘀咕。
不止他没想到,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和紧张的神色。
“我他妈弄死你!”王一独冲向张竹,一拳打了过去。
张竹躲闪不及,被狠狠砸在了侧脸上一拳。
没等他退后几步,第二拳又随之打了过来。
张竹整整挨了三拳之后才终于握住他袭来的拳头,反手回敬了一拳。
可好景不长,他又挨了王一独两拳,倒在了地上。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竹,王一独以为他已经死了,转身张开手臂说了句:“轻轻松松啊。”
就在众人也都以为张竹死了之际,他却奇迹般地动了动手指,慢慢爬了起来。
“没……没倒……没倒啊……”张竹模糊不清的说着。
一缕长长的血线顺着他的嘴角垂到擂台上。
见到重新站起来的他,秦冷月在心底暗暗地为他松了一口气。
而王一独见状却是收起了嚣张而轻蔑的神情,转变成了一片狰狞。
张竹站起身,一拳打在了毫无防备的王一独脸上。
打是打出去了,却是惹恼了本就不悦的王一独。
他照着张竹无力的脑袋砸了两记重拳,又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可果不其然没多久,张竹再一次站了起来,一记摆拳打了过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秦冷月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竟隐秘地滋生了几分无法言喻的滋味。
下一秒,张竹再一次倒在了王一独的拳头之下。
一遍遍地站起,一次次地打倒。
王一独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在最后一次把他击倒之后,径直骑在了他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掐死你,掐死你!”王一独恶狠狠地呢喃。
眼看张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已经翻起了白眼,秦冷月“噌”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跑向了擂台。
“哎!妹妹!”秦恒见状愣了两秒,起身追了上去。
秦冷月跑到擂台边上,大声喊道:“快停!快叫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不希望张竹死。
但她又为什么不希望张竹死呢?秦冷月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一举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王一独。
王一独回过头呆呆地望向秦冷月,心里疑窦丛生。
趁着他分神,张竹一拳迎了上去。
这一拳几乎用尽了他仅剩的所有力气。
张竹推开他站起身,俯身捡起地上带血的三棱刀,冲过去一刀刺进了王一独的肚子。
“噗——”
三棱刀的头部浸染出一片黑红色的鲜血。
张竹把刀抽出,揽着他的肩膀,连续又快速地扎着王一独的肚子。
“噗——噗——噗……”
刀刃刺进去拔出来,溅了张竹满脸的鲜血。
有的是他自己的,但大多数都是王一独的。
这个场面吓傻了在场观看的所有人。
张竹筋疲力尽之后,把三棱刀扎进王一独的心口,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王一独的尸体“扑通”一声砸在地上,闭着眼睛平静地躺在擂台上,再也没有醒来。
等众人回过神来后,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王一独死了!”
“这他妈能让他整死?”
“……”
在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王一独后,秦冷月的脸上并没有愧疚,而是颤抖着声音问向张竹:“你……你没事吧?”
秦恒见此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妹妹会去关心一个被抓回来供人当狗观赏的毛头小子。
而张竹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盯着王一独地尸体发狠又语速极快地说道:“用不着你管!”
“大少爷您看……”小弟不知所措地看着秦恒,“这还怎么办?”
“把他给我带回去,今天不打啦!”秦恒对着那名小弟怒喝。
很快有两名小弟跑过来为张竹戴上了手铐,把他带了回去。
“没想到能让这小子活了。”虎行风在擂台边上踱了几步,眯着眼睛仔细盯着张竹越来越小的后背。
“妹妹你干什么呢刚才?”秦恒冲到秦冷月身边,怒气冲冲地质问。
秦冷月却只是盯着自己的高跟鞋鞋尖,茫然地摇了摇头,并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你们谁都别问我。”
看着妹妹这样,秦恒无奈地皱着眉头,抿了抿嘴唇,“今天就先这样,送我妹妹回去吧。”
……
晚上,秦冷月坐在床边,望着天边黄灿灿的皎月低喃:“明知道不是对手,为什么还不认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