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锦,我喜欢你了,是真的。”没有深思熟虑,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夜凌锦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告白。
一时间,周遭环境针落可闻。
夜凌锦甚至能听到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他又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一动也不动。
夜凌锦推开他,斟酌开口:“权潇,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所以现在有些失态?”
“要不明天让百里姝给你看看?”
夜凌锦的眼眸沉静如水,只有一丝的关心,至于旁的情欲,丁点都没有。
听着她说话,权潇心下难受的要命。
他迅速伸出手臂,握住夜凌锦圆润的肩头,再次将夜凌锦拉进自己的怀里。
“夜凌锦,我真的喜欢你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夜凌锦身体僵硬,面前火热的胸膛、灼热的温度、急促的跳动,都让夜凌锦无所适从。
以往那些男子的告白,他们都是羞怯的,她不需要回应,冷淡待之即可。
毕竟,在夜北,还没有什么人敢不看她的脸色。
可是权潇不是。
他是南凌白凤族中最强的男子,即便如今在她的屋檐下暂时躲雨,可是终有一日是要凌云万里的。
他热烈、直白。
夜凌锦强势,他也不差,甚至更霸道。
就像此刻。
夜凌锦一时之间寻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
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像战鼓,一下又一下,让她无法躲避。
夜凌锦在想要不要继续假装自己对他动了心。
等她把雪宗琪的事情处理好,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重新调查权平之死,陆楚昭的魂丹在这里,催化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今夜权潇已然失控,若是自己假意诱惑他,会不会——
唉,她还是有点菜了!
育年时,有一次洗髓,她如今年龄没到,到了瓶颈,修炼上,始终低了他一小截。
若是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挣开他,岂会能如此纠结?
夜凌锦在想要不要换一套心法修炼,师父也说自己的心法已经到了瓶颈了,该寻找新的突破口了。
见夜凌锦不回答,只是冷冷看着,权潇觉得更委屈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慢慢把头埋进了夜凌锦的肩膀处,慢慢抱住了她,让她雪白的胸脯贴近他灼热的胸膛。
只隔着一层雪烟纱,他们的心就碰在了一起。
“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句话已经是他今夜第四次说了。
真假参半,但是夜凌锦也决计不会相信。
半晌,权潇听见夜凌锦的声音:“喜欢我?怎么个喜欢法?”
“是像夜北的世家公子那样爱慕我?”
“还是如你们南凌男子一样,把我当成你自己的东西,占有我?”
权潇抬头,看着她澄澈的眼睛道:“都不是!”
“权潇心悦于夜凌锦,而非其他!”
“我怎会需要借助你的权势?像夜北男子那样喜欢长公主?又怎会把你当成物件轻视?”
“喜欢就是喜欢!”
“如今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是能接受的。”
夜凌锦自然是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怕她误会。
两个人贴的那样近,她不仅可以听清他的心跳,还能察觉到他不可言说的情欲。
可是——
“夜凌锦是夜北王储,”夜凌锦开口,“不管你此刻是因为修炼导致真气紊乱,来我面前胡言乱语也好,还是抱着什么鬼胎要算计我也罢,你真情或者假意,夜凌锦都不能当真。”
夜凌锦是她这个人,夜北王储是她的身份。
自古以来有许多贵族享受了着贵族的特权,必须履行相应的责任,但同时又还抱怨不得自由,只愿超脱世俗,寻求自我,归隐山林。
他们总盼望着,自己和自己的身份可以分开。
可是真的能分开吗?
怎么可以一边享受特权、一边逍遥自在。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她夜凌锦既然已经做了夜北的王储,就必须尽到王储该有的责任。
两者怎能分开而谈?
夜凌锦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自己。
所以,她怎能动情?
何况这个人是权潇。
四族各自为国,早就没有曾经同出一脉的情分了。大陆如今灵力微薄,各自为王,只有更多的利益权衡。
言尽于此,夜凌锦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所以也不愿意计较今日他的失态。
“今日之事就当你失态了,本宫不计较。若是还有下次,定然断了你的手!”
她推开他,离开了两步,方才他抱她,他很热,弄得她出汗了,脖子上黏腻的很,夜凌锦又撩水擦拭了几下,直接出了汤池,只留权潇一个人在原地。
“素瓷!”出了浴房,夜凌锦怒道,“以后府中,谁再敢随意揣测本宫的心思,就等着发落吧!”
“你也是!”权潇已经是第二次靠近她的汤池了,若是无人授意,他个南凌的男子想不了那么多。
这是她对素瓷的警告。
素瓷是她最得力的心腹,在含光府中的一切事宜她都处理得很好,可是她不喜人揣摩她的意思。
素瓷心中一紧:“是,奴婢知错。”
“悠然来了吗?”夜凌锦问。
“悠然世女还不曾到。”素瓷答。
“知道了,对了,后院的楼又河如今如何了?”有没有死了?
“上次奴婢去看,虽形销骨立,但还有一口气吊着。”素瓷说,“他所有的家书,都被天蝶院拦下了。”
“知道了。”
权潇已经进了汤池,惹的夜凌锦不悦,只是匆匆洗漱了一下便慌忙追了出去。
从京外回来之后,他已经仔细洗漱了,身上清爽的很,不必再沐浴。
夜凌锦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衣裙,袖口处银线绣的云纹若隐若现,头上一支冰玉簪子挽起如瀑黑发,显得既庄重又不失飘逸。
权潇也换了一身月白里衣,外面是墨绿衣衫,头发上仍挂着水。
夜凌锦从帘子后面出来,就看见了权潇。
她不想搭理他,扭头就走。
权潇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