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雩风突然停止了挣扎,她的声音几近呢喃,“阿月,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谢霁月的动作一顿。
他听见了,但他没打算停,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那一刻,苏雩风心口万千情绪翻涌。
可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苏雩风瞬间夺回了理智,开始思考自己处境的最佳对策,比如以暂时的配合,让自己在床事中不至于被太粗暴折磨,事后收集可以作为谢霁月婚内强奸的证据。
亦或是……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雩风半睁开双眼,看到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在谢霁月的后脑勺!
所有的一切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鲜血从谢霁月的脑袋流下,昏迷的最后时刻,他的眼睛始终不甘心地看着她,然后身体一歪,倒向了一旁。
“小玉儿!你没事吧!”
容烟喘了一口惊魂未定的气息,连忙丢开手上的瓶口,惊慌地跑过来将谢霁月推开,“谢霁月是不是疯了!他在对你做什么!我们快离开这里!”
她突然庆幸自己这两天赖在了溪园,要不然还不知道谢霁月今天会怎么欺负小玉儿。
看到容烟,苏雩风紧绷的身体才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比起容烟的震惊失措,苏雩风这个受害者反倒显得异常平静。
苏雩风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扯成破布,什么都遮挡不住,她也不甚在意,伸出手指勾了勾腿上的金链子,“还有这个。”
容烟都惊呆了,“卧槽!你们玩这么大!”
苏雩风抬手就给她一个脑瓜崩,“别不正经了,快想办法帮我解开,我们得在他醒来之前赶紧离开,其他事等逃出去我再和你解释。”
“解释什么,先报警啊!”
“那你试试。”
容烟拿出手机一看,竟然真没信号,气得她踹了谢霁月好几脚。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开锁这种事,交给我。”
说完,她走到化妆柜前翻找出了一个小夹子,走回来对着金锁就是一顿又捅又勾。
一分钟后,“啪嗒”一声金链子解开了,容烟拍了拍手,“搞定。”
苏雩风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下床后走到衣柜前换上一套衣服,就听到床上的谢霁月发出一声呻吟,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似有了要醒的迹象。
容烟大惊失色,“不是吧,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他竟然这么快就要醒了!”
苏雩风走到书桌,翻找出自己的身份证,“再给他补一刀。”
容烟得令又在他脖子后补了一掌,然后还用铁链子将他绑了起来,“其实等他醒来也没事啊,反正他又打不过我。”
苏雩风却摇了摇头,紧抿住唇,“谢霁月的状态不对,正面碰上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并没有说出来。
听她这么说,容烟也只好放弃,“行吧,”
苏雩风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瓶安眠药,倒出两粒用嘴巴给谢霁月渡了进去。
容烟敬佩万分,“还是你狠。”
苏雩风擦了擦嘴,“小烟儿,走,上三楼。”
“怎么往三楼跑?”
容烟疑惑,脚步却诚实地跟在苏雩风身后走。
苏雩风没多解释,“一会你上楼就知道了。”
路过客房时,她还顺手拿走了摄像头。
爬上三楼,容烟这才注意去看走廊尽头的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的。
容烟目瞪口呆,紧紧地抓住苏雩风的手,“谢霁月真的疯了!”
苏雩风推开了画室的门,“整个别墅的出口都被铁栏杆关上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有谢霁月知道怎么打开铁门出去,而我们贸然尝试,失败了只会给铁门加上第二层锁。”
“我们来画室就能逃出去吗?”
“总要试试。”
画室是溪园里独属于她的地方,谢霁月能做的手脚不多,也不会比她更了解这里。
苏雩风走到墙头柜,蹲下身打开柜门,开始伸手往墙边摸,手指一寸一寸地摸过去,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
她用力按下去。
苏雩风回头就喊,“小烟儿,手机!”
听到喊声,容烟立刻拿出手机,眼睛噔地亮了起来,“小玉儿,有信号了!”
苏雩风也松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曾经无意间留的后手,还真的帮上了自己。
信号一来,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容烟震惊地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人的,“是晏秋,接吗?”
苏雩风沉吟:“接。”
十分钟后,晏秋就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个帮手和一车工具。
门外,司马淅拿着电锯正在开一楼铁门,容烟站在屋里一脸嫌弃地催促,“你动作能不能快点,开了门都这么慢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司马淅瞥了她一眼,他现在正忙着,不和小女子计较。
容烟憋了一肚子的火,哪怕司马淅不和她呛,她也停不下来。但骂了好一通跟唱独角戏似的,又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便问:“说起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十分钟,从哪来的能这么快?
司马淅将切断的铁棍丢开,手臂上的肌肉微鼓,语气不善:“问晏秋。”
容烟看了眼站在门外始终一言不发的人。
脸上面无表情,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和怒火,似乎谁一靠近,就会被烧得灰飞烟灭。
她可不敢去惹这样的晏秋,顿时有些发怵地收回了视线。
又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对这个话题没反应的苏雩风,假咳了两声,“那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懒得问。”
然后继续骂司马淅。
铁门被切断三条柱子后,可以容纳一个人穿过的空间,容烟弯腰就钻出去了,兴奋地直原地蹦了好几下。
苏雩风离开别墅只带了画室的那个行李箱,晏秋走上前来强硬地接过,另一只手打开后车门,“上车。”
容烟连忙拉着苏雩风坐了进去,司马淅将工具放到后备箱,坐到了副驾驶,晏秋最后坐上了驾驶位。
在他启动车子刚离开时,就有一辆车急冲冲从外面往里开,然后停在了别墅前,下来了一个男人钻进了屋里。
容烟看到了,但她不认识家庭医生,“那是谁?”
苏雩风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假憩。
一路安静,无人说话。
一小时后,晏秋开着车来到了鹿卧别墅,一进别墅容烟就识趣地拉着司马淅先上了楼,把空间留给了苏雩风和晏秋。
两人沉默地站着。
晏秋眼底的沉怒逐渐平息,转化为疼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狼狈的苏雩风。
头发上还有血迹,嘴角留下的咬痕还在溢血,脖子上深深浅浅恐怖的吻痕,手腕上被掐住的红痕,还有脚踝……
晏秋不忍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