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少年咂着嘴巴,一脸回味的来到地面牢门处,扫了眼伪装成巷道墙壁的大门,少年知道外面是一条直直的巷道,且两侧的二层并排阁楼中,随时有两名二流在此暗中流转监视。
得益搜刮来的记忆,少年清楚知道其等大致规律,但外面日光大盛用宝气遮掩的隐身不是那么完美,虽然别人看不到宝气包裹内的他,但会在光芒下留下人影,这是少年刚刚发现的,还差点让那名弟子跑掉,这也是少年能忍住将地牢一扫而空的原因。
少年摸着墙壁暗门用云霄宝气探入感受一番,得益宝气如意之能,虽然他不能直接看到,但能同手指一般感受其内机关,可惜的是宝气威力太大,所碰到的东西都被它吞掉一丝,再也恢复不了原状。
“这暗门设计之初便只有隐蔽之效,一旦开门不但有巨大声响,还牵扯了不少消息出去,不管那头是铃铛还是什么,必然会引起那两位二流注视,除了等人进出,否则此路不通!”
少年眉头位置的纱布纠结,一边搜刮一番记忆,一边扫视周围和头顶的石壁,这些石头是垒砌而成,外面由一栋阁楼将其掩盖在下,想要不破坏内石外木的结构出去,不留下痕迹简直不可能。
这时,少年在记忆中找到一些弟子间的闲谈,猜测地牢甬道之上对应着地面何处,而第一层的弟子住处离地面不过堪堪一丈。
想到这里,少年掉头就走,回到第一层甬道来到尽头,倒挂金钟攀附在洞壁之上,云霄宝气顺着掌心化成细丝扎入洞顶直直向上,只瞬间便在地面扎出小孔探出去。
少年感受一下,无光之点内增加了一幅空白图影,不由的眼前一亮,他知道这是新鲜空气化作图影的样子。
少年将宝气收回,在通道顶上化掉两尺半的石料形成圆形通道,打通半丈深度后闪身进去,转身在脚下洞壁抠出凹槽,然后将原本甬道洞顶的那块岩石在原位置换出来,如此,甬道复归完整,在他特意小心之下,连丝毫缝隙都不见。
接着少年将宝气附着体表,往前方打通岩层,将身前吞掉的石料在身后置换出来,达到能石层中行走的目的,顺手将前后方岩石边缘做出不同凹槽,这样一来,石层便能严丝合缝的恢复完整,即便有人找到甬道洞顶的那处通道也打不开。
堡城地下半丈位置,少年走走停停,不时将宝气探出地面,对照搜刮的记忆对手中的堡城地图进行校正,一路除了碰到不少建筑桩木,并未见到想象中深埋的铜钱罐子,让少年失望不少。
良久,刑堂外不远处的一处院门挂锁宽敞小院内,少年探头探脑一会,见四下无人,便跃出地下将脚下土石恢复原状,大大咧咧的推开屋门体内,瞥了眼堂屋桌上的便宜兵刃与灰布包裹,少年鼻子哼气,关上屋门后坐在桌边等待主人归来。
半盏茶不到,院门口传来交谈开锁声,少年耳朵一动,便起身立在堂屋门边,同时云霄宝气一展,少年身影便消失在屋内。
肖姓少年在两名挂包仆役的拥簇下谈笑进屋,待恭维打赏结束后,肖蘸迫不及待地关上屋门,转身搓手就要去打开桌上堆积的包裹,刚迈出一步,面带微笑的肖蘸便消失不见。
下一瞬,少年打着哆嗦显出身形,随后来到桌前坐下,一一打开包裹来看。
“啧啧,大手笔啊,护法果然是护法,这赏赐规格不低啊!”
少年见包裹内除了新晋弟子所领之物,便是灰袍中年吩咐手下给予的好处,少年感慨一声便笑纳了,随后在屋内一转,将此人所有物品全部纳走,换了一身蓝衣遮盖身上的纱布,取出阮子鸿的那副面具盖在脸上,最后外罩一身灰袍斗篷遮去身形。
少年一甩衣袂大步出门,将院门铜锁重新挂好,随即便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堡城街道上。
……
堡城山口之上的一处会客大堂内,刘小二皱着眉头望着门外,手指不耐烦的在漆上敲击,无视了边上众星捧月般的谈笑,心中更是对老贼张开蜕厌恶至极。
张开蜕似乎看出他有急事,嘴角上扬,时不时就要拿他话头,将他牵扯于此。边上众一流更是不急不躁的侃侃畅谈,全当没看见他们之间的不对付。
“离开半个时辰了吧?不知刑至何处,刖刑、宫刑再慢也该结束了!”
“该死的老贼,要拖到什么时候?一会少年该进虫坑了,尸体扔下去眨眼连白骨都沉底消失,去晚了真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刘小二灌了口茶,心中翻滚不休,望着张开蜕的那张老脸,真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
……
街道上,少年混迹在人群中听到不少消息,其中就有神医薛贯众在几日前出关后便出门访友去了,此值两派之争,因此引发不少猜测,甚至有言神医不看好穆家堡之类的流言蜚语,但奇怪的是穆家堡上层并未出面澄清。
少年心中沉思,脚步不停,沿着街道直奔押解队伍唯一存活的那名信差住所而去。
片刻后,少年来到这处院子外,见院门并未落锁,扫了眼四周街巷路中的路人,礼貌的上前敲了敲门。
一阵脚步从堂屋直奔院门而来,隔门询问道:“是谁?”
少年隔着纱布和面具,嗓音变得沉闷,和声道:“口讯!”
话一出口,门内这信差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拨开门闩开了半扇门,瞥了眼灰袍下遮掩严实的少年心中有些疑惑,但门口不是谈话之地,便迅速侧身让了少年进去,随后谨慎的扫了眼街巷,哐当一声又将大门关上。
“没见过你,你是……”信差插好门闩,口中小声询问道。
少年没等其转过身来,便并指点出,唰的一声衣袂轻响,信差便消失在少年面前。扫了眼种了三五月梅的院落,少年拂手往屋内走去,同时在图影中不断翻阅此人记忆。
几日前,此人伙同六位三流弟子同出堡门赶赴青羊城,趁夜突入大伯家中,过程轻松异常,无声无息便将正酣睡的周淳夫妇制住掳走,连夜驾着周家马车押送回程。
同行几人虽不知抓这两位百姓有什么用,却知趣的闭口不谈。信差待出城二十里地,自觉再无变数,便取了夫妇二人身上的信物先行一步,快马加鞭赶回堡城汇报,却不想因此躲过一劫。
信差知道的不多,少年也只是想要确认而已,毕竟灰袍中年所知皆是他人告知,并未亲眼所见。
虽早有预料,但从信差记忆中见到大伯夫妇,少年心中五味杂陈,而且从几人记忆中并未提及身在关平城的周小河,少年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忧。
少年自知时间不多,急匆匆地将信差住处搜刮清理一遍,屋内干净的如从未住过人一般,布置好假象后少年便出门落锁,隐入人流之中直奔入山堡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