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跟迹部景吾的六局对练之后,坂田清志跟他一起回了众人身边。
迹部景吾已经能控制冰之帝王的威力,保证不会震碎附近的玻璃,伤到周围的人了。除此之外,他还成功完善了在表演赛中情急之下用出来的卷沙变式,研究出了几个形态,将这一系列招式称为“迈向终局的奏鸣曲”。
他才刚恢复平时的神态,勾着嘴角说出自己新取的华丽名字,就陡然想到坂田清志所掌握的招式当中很可能就有这个系列,所以才能迅速通过入江奏多点出自己错误的动作,只是他藏着没用而已。
见他突然沉默,坂田清志问他怎么了。
迹部景吾拧着眉沉吟片刻,“你是不是早就会用这几招了?”
坂田清志奇怪地看着他,“谁给你的错觉?那不是你自己在卷沙的基础上研究出来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不露锋芒,整天藏着掖着的,谁知道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我就当夸奖收下了。”
“随便你。”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迹部景吾去找其他人对练,坂田清志回房间继续看斋藤教练借的催眠理论书籍了。
他没再调整训练计划,只偶尔像今天这样试验一下新招式、抓人对练。对对手的研究基本完成,大致策略也定好了,那边交给参谋组跟大家说明,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事情了。
在同伴们的勒令下,他把大部分职责都交还给了教练……虽然事情都差不多做完了。
另外,斋藤教练给了他自由出入基地的许可,笑眯眯地让他多出去逛逛,多和妹妹交流,放松心情。
他的笑容看着有些坏心眼,但坂田清志确实很需要这个许可,于是真挚地对他道了谢。
看书看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坂田清志夹好书签,换了身便服,准备出门走一走。
上午才刚跟爱音一起在外逛过,下午再叫她可能会被嫌烦,还是自己四处走一走吧。
像这样独自走在街上,附近没有认识的人,还真是久违了。
仔细想来,他的身边总是有信赖的人在的,很少会有独自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即便是独自一人,他也总是在忙着什么,行动起来风风火火的。
往后这样的日子会不断增加吧。
是会有些寂寞,但大家都在那里,家就在那里,想念的话随时都可以联系,可以在闲暇时候约出来见面玩耍。
现在是四点左右,夏日的骄阳炙烤着大地,风裹挟着热浪迎面扑来,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坂田清志躲在树荫下行走,庆幸自己出来的时候穿的是短袖,还带了伞和擦汗的手帕。
尽管如此,长时间在外边走动还是有些难受,他准备找家店吹吹空调,顺带点些饮品点心当下午茶。
有不少人和坂田清志是一个想法,加上这段时间游客数量多,他花了点时间才终于找到一家有位坐的咖啡厅。他推开店门的时候,正巧窗边有一桌客人起身向门口走来,空出了位置。
店员送完手上的餐食,急匆匆地走过来帮坂田清志收拾好桌面,记下他要点的餐品。
不多时,店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戴着墨镜,敞开花衬衫,看着有些吊儿郎当。
坂田清志正侧头望着窗外不远处的花坛,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个莫名耳熟的声音:
“哟,小伙子,介意拼个桌吗?”
他抬头看去,发现还真是老熟人。
“请吧。”
“噢,谢啦~”
越前南次郎摘下墨镜,随手放在桌子靠窗的位置,心情很好地坐在了坂田清志对面。
“我看看,点什么好呢……”
越前南次郎看着前台上方悬挂的菜单,自言自语着。他在看菜单,坂田清志在看他。
坂田清志没料到会正巧遇见越前南次郎。他会来墨尔本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倒也不奇怪。但他觉得他不是单纯来看越前兄弟的比赛的。
这是他第一次以“坂田清志”的身份见到越前南次郎。
原本越前南次郎会在今年的全国决赛上出现,跟在场的众人解释天衣无缝之极限为何物,但由于坂田清志这个变数的存在,比赛在单打二就结束,越前龙马也就没有上场的机会。
看他这身打扮像是来度假的一样,但这身花衬衫让坂田清志想起了另一个人。
似乎是决定好了要点什么,越前南次郎转回头,正好对上了坂田清志的视线。
“怎么了,少年?”他并不惊讶,反倒勾着嘴角露出兴味盎然的模样,“有事想问吗?”
“越前前辈也有一件这样的衬衫。”
越前龙雅那件花衬衫胸口处有两三道几不可见的刮损,他身上的这件也有同样的刮损。
越前南次郎挠了挠后脑勺,“啊——可能是我喝醉了拿错衣服了吧。”
坂田清志先前还在奇怪越前龙雅为什么偏偏要去西班牙队,这下明白了。原来吸引他的是越前南次郎。
他还以为越前南次郎不会亲自干涉网球界的事情,顶多就是指点指点越前兄弟,没想到他跑西班牙队去了。
各代表队都公开了自己的随队教练,唯独西班牙队的这个位置是空着的,坂田清志还以为他们跟自家网球部一样,是带头的那个兼任教练呢……现在看来,他们只是不想公开底牌罢了。
“那边有什么吸引您的事物吗?”
为什么他会选择西班牙队?
“这个嘛——”
越前南次郎故弄玄虚地拖长了声音,一看就知道不想告诉他。他正想开口,店员就将他点的红茶和蛋糕送来了。
正好店员来了,越前南次郎就顺势点单,把刚才的话题自然地揭了过去。
坂田清志喝了口红茶,温度正好。这个天气喝热饮有点难受,但这里有空调,还是不要喝冷饮了。
“您认识我吗?”
还有别桌是有空位可以拼的,自己这个位置离门口有一段距离,不太显眼,他却还是走来了这里,只能认为他知道自己。
“当然认识,立海大的坂田清志,老太婆跟我提过你几次。”越前南次郎直接承认了,“听说你是个十足的怪人,把青学的正选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动了那个老顽固手冢着手整顿风气……”
手冢要是知道自己被叫老顽固,表情一定会紧绷起来。
“只可惜那天龙崎教练没来。”
不然她对自己的描述一定会更过分。
“年轻的时候她没多少话语权,上年纪之后有了权威,下边的人又没了整顿的意思,老太婆也不容易。”说到这个话题,越前南次郎正经了几分,“如果没有你,青学不论经过多少年都不会有变化——谢了。”
他让龙马去青学,一方面是因为那里是自己的母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龙马自小深受美国文化影响,或许能在守旧的青学掀起崭新的浪潮。
越前龙马确实让青学刮起了变化的风,却只是一阵微风,不足以动摇扎根已久的腐朽作风。
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吧,上有龙崎教练,下有雷厉风行的部长手冢国光,还有个最佳外援坂田清志,这才成功推进了长年停滞的作风整顿的进程。
从龙崎教练那里得知坂田清志对青学重拳出击的事情之后,越前南次郎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事后他稍微调查了一下坂田清志,不由啧啧称奇,感慨立海大真是出了个不得了的人才。
后来,越前龙雅离开日本U-17基地,回了一趟家,跟越前南次郎提了一嘴坂田清志在基地的事迹和对越前龙马等人的影响,惋惜他就这样被赶走了。
越前南次郎本就负责指导西班牙队,正值世界杯举行之际,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见一见坂田清志,同时也想向他表达谢意,就提前飞来了澳大利亚。
他的运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因为前一段时间完全没机会“偶遇”坂田清志,但今天正巧真的偶遇了。
“不仅是青学,我家的臭小子也承蒙你关照了。”
说到这里,越前南次郎咧开嘴笑了,笑自家儿子那个嚣张又别扭的性子居然也会有软下来的一天。
“唔……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您的感谢了。”
坂田清志反应平平,让越前南次郎没趣地咂咂嘴,这小子好像比手冢还难搞啊。
“比起这个,我有更在意的事情。”
店员正好把越前南次郎的餐品摆放在他面前。等店员离开了,坂田清志才接着往下说。
“您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