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沈娇娇拦住了沈明珠的去路。
沈明珠停下脚步微微侧眸,“怎么了?”
沈娇娇气焰嚣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有什么悄悄话,还需要避着她的?
母亲就是偏心!
“娇娇,不许无礼。”身后传来建安侯夫人的温声斥责。
她转身笑着看向沈明珠,亲昵地拉着她的手:“真的不在这里住一晚吗?”
她话语中满是不舍。
一旁的沈娇娇瞪大了眼睛,什么?还要在这里住一晚!
气炸了!!!
可是她不敢开口多言。今日母亲已经三番两次的眼神警告她了,她不敢再惹母亲不悦。
只能怂巴巴地站在一旁,用凶狠的眼神偷偷瞪向沈明珠。
“不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沈明珠开口拒绝。
建安侯夫人心中叹了口气,笑容愈发温柔,“好,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多来看看我。你呀,在外面要好好保重身体,别让自己太累太辛苦。”
建安侯夫人拉着沈明珠的手,絮絮叨叨好久。
一旁的沈娇娇插不上半句,只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沈明珠今日要去丞相府看看宋瑶,看她身子可好些了。
离开建安侯府,马车就直奔丞相府去。
只是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见到了裴宗泫。
“我去沈家找你,伯母说你出门了,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太子,他找宋相有要事谈,就拉着我一起过来了。”
一身竹青色衣袍的裴宗泫,站在阳光底下,温柔地注视着沈明珠。
沈明珠回过神来:“我来看看宋瑶。”
“太子此时正在那边跟宋姑娘聊天,你先在这坐会儿吧。”
“好。”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聊聊。”
沈明珠神色诧异:“你说。”
“祁神医是你请过来的,你看,能不能请她给琼玉看看。”
琼玉身体本就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原本就是去天雾山养病,谁知道碰到那种事情,现在身体更是差得不行。
这是太子托他帮忙询问的。
原本太子是跟丞相商量着这事,奈何丞相做不了主。
主要是祁神医谁也不见。
太子这才想到,裴宗泫跟沈明珠相熟,托他来问,事成的可能性更大。
沈明珠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线索忽然从脑海中划过,却又快得让她抓不住思绪。
看着沈明珠紧皱的眉头,裴宗泫心中失落。
“不可以吗?”
沈明珠抬眸,“我也不清楚,我可以帮忙问问,但最终还要看祁神医是否愿意才行。”
裴宗泫点头。这是自然。
宋瑶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余毒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大病初愈,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听说圣上对这门亲事十分不满,多谢殿下从中周旋了。”
宋瑶一身暮山紫长裙,宽大的衣袖盖在手腕处,遮挡住一片淤青。她发髻间只插着一根珍珠发簪,更显得气质脱俗,不染凡尘。
太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应该的,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
即便不是为了宋瑶,只为了他的太子之位考虑,这门婚事,也不能随意退掉。
更遑论,他对宋瑶,一见倾心。
“这些事情你无需多想,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如今只需好好养身子就是。”
他们婚期定在明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宋瑶养好身体才是关键。
“神医可有说,是为何突然大病?”
母体带病,本就不是什么能轻易言说的事情,更何况宋瑶是胎体带毒。
为了避免有心人多想,丞相府一直把这个消息瞒得死死的,所以除了宋相跟宋瑶父女两人,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宋瑶常年喝药,对府中人也是以滋补身体为由,随意找了个借口。
宋瑶沉默一瞬:“神医未曾说过。”
太子没吭声。
宋瑶轻轻抬眸,“太子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对面人摇头:“当然不是。你才刚醒几日,连神医的影子都没见到,没告诉你也是正常。别多虑,养好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宋瑶轻轻点头。
另一边,正在与裴宗泫聊天的沈明珠,被走过来的相府侍女打断。
“沈姑娘,借一步说话。”
侍女看向一旁的裴宗泫,微微行了个礼,“见过世子殿下。”
沈明珠虽然诧异,却还是点头。
她转身看向裴宗泫,“那我先过去一下。”
走到旁边,侍女带领沈明珠继续往前走。
“祁神医说要见见姑娘。”
丞相府的东南角院子里,一位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妇人,正在低头熬药。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抬:“来了?”
“祁神医,您找我?”
“坐下吧,我们两个聊聊天。”
话音刚落,她吹灭炉火,将药罐中的汤药倒进碗中,朝旁边等待着的侍女开口,“去吧,给你们姑娘送过去,趁热喝。”
“是。”
把残余的药渣倒掉,祁神医转过身来,看向沈明珠。
“这碗药下去,她就好得差不多了,日后只需食补,慢慢温补即可,就不必再喝这些苦兮兮的汤药了。”
沈明珠起身弯腰行了个大礼:“多谢先生大恩。”
祁神医随意地摆摆手。
“你们也不必询问我这是什么毒,毒从何而来,后宅里的腌臜事,老身不掺和。你准备何时送我回去?”
靛蓝色衣衫洗得有些发白,但十分整洁,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周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沈明珠面上多了几分诚恳:“还想麻烦您一件事。家中有个妹妹,一直体弱多病,身子骨一直虚弱不已,还想请您帮忙看看。”
祁神医盯着沈明珠打量着片刻,哼笑了一声:“你口中的妹妹,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沈明珠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老身虽然不见他们,但耳朵可没聋。院子外头,整日殿下殿下的喊着,老身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沈明珠面带歉意:“扰了您的清静,实在是抱歉。”
祁神医没说话,自顾自琢磨着。
“当初老身答应替你救人,是因为你和老身眼缘,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你答应了老身的一个要求。你要知道,这丫头身上的毒素可不好清理。你帮我找人,我替你救人,我们之间可是扯平了。”
“更何况,你想救的人我已经帮你救回来了,你帮我找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话是这么说,其实祁神医并不抱有希望。
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只是沈明珠当初以此视为诚意,又令她心中燃起些许的希望。
“总不能堂堂郡主,是在把老身当猴子戏耍吧?”
“晚辈不敢。”沈明珠低头。
“或许,我已经知道祁神医要找的人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