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茅屋里,程青澜睡了一觉醒来,没看到萧泽。
来到院子里,发现萧泽正埋头捣鼓什么东西。
程青澜走过去:“你在做什么?”
萧泽回头:“你怎么起来了?怎不多躺躺。”
“躺不住了,越躺越没力气,越睡越没精神。”以前总想着能过几天偷懒的日子,如今机会来了,她却闲的浑身不得劲。
萧泽放下手里的活就去搬椅子,把椅子放在阴凉处,扶她坐下:“你之所以躺不住,是心里有事儿,别想那么多,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
药王说过,她这次歪打正着解了体内的毒,但两种毒在她身体里肆虐,损害还是很大,需要好生调养。”
“能不想吗?也不知道妱妱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寻不到她,一定急坏了。
萧泽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闻言刮了下她的鼻子,轻笑:“你呀,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程青澜面有窘色:“不许刮鼻子,鼻梁会塌的。”
萧泽乐了,偏要再来一下,程青澜侧脸躲开:“都说了不许刮。”
下一刻,脑门轻轻挨了一弹。
“萧……泽,你敢弹我。”程青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就弹回去。
以为他会躲呢,结果他笑眯眯地任由她报复。
“弹的这么轻,是舍不得还是没力气?”
程青澜望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幽深的眸子里带着点点笑意,仿佛春风拂过幽潭,泛起层层柔波,深情缱绻。
他语声低柔,微微地沙哑,极具魅惑。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要命啊,这哪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威严冷酷的北辰司萧大人,分明就是一只男狐狸。
程青澜伸手抵住他额头,阻止他继续靠近:“咳咳,你……刚才在做什么?”
萧泽见她害羞的面若飞霞,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罢了,暂时放过她。
萧泽去拿了刚刻好的印章给她看。
程青澜看到那印章上刻了“嵋州县印”四个字,讶异道:“你刻这个做什么?”
萧泽微哂:“伪造两份路引,不然怎么回京?”
“啊?你还会伪造路引?”
萧泽失笑:“北辰司的探子都会,不仅是路引,各种文书都不在话下。”
程青澜羡慕:“这本事挺实用的。”
“想学吗?”
程青澜猛点头。
“以后教你。”
“好呀,不过,你想好了咱们的假身份吗?”
萧泽道:“你我同行,自然是要以夫妻的名义,目的地么,就定在徐州,就说去徐州探亲,刚好路过京城。”
“以夫妻的名义?为何不能是兄妹?”程青澜质疑。
萧泽无语:“你觉得我们长的像吗?”
程青澜嗫喏:“可以说一个像爹,一个像娘。”
“我不同意,必须是夫妻。”萧泽蛮横道。
他才不要做兄妹,假的也不行。
程青澜想着,那以后住客栈,不是得住同一间房?
脸又开始发烫了。
京城,康王府。
康王收到八百里加急。信是苏北钦命人送来的。
信中说,萧泽确已死亡,交流团已经返程,那东西没找到,而且红姑死了,红莲圣母杀的,红莲圣母如今不知所踪。
康王看完信,忍不住骂了一声“废物。”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按原计划骗得红莲圣母出手对付萧泽后,再杀掉红莲圣母,把萧泽的死都算到红莲教头上,毕竟北辰司抓了不少红莲教的人,跟红莲教结怨,招来杀身之祸,合情合理。再让红姑顶替红莲圣母,助他掌控红莲教的势力,一举多得,天衣无缝,结果又出岔子了。
万幸的是,萧泽死了,苏北钦这人办事不说多得力,但胜在谨慎,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朱老二没了消息,多方打听也没打听到朱老二的下落,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好在那批货晚了三天,但还是送到了,麻烦的是,联系不到朱老二,后续的货就没法运送。
康王预感,朱老二肯定出事了。
“来人。”
刘总管应声进来:“王爷。”
“传本王的命令,各城门加派人手,防止红莲教的人混入京城,府里也要加强护卫。”康王吩咐道。
红莲圣母杀了红姑,可见他的计划已经暴露,红莲圣母此人睚眦必报,康王担心红莲圣母会来找他算账。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对了,你再留意一下管沛,看看他到哪儿了?”本来管沛会定期给他来信,汇报情况,可最近都没收到管沛的信。
这家伙会不会完不成任务,没法交差,偷跑了吧?
康王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想过管沛已经做了鬼,再也没法跟他汇报了。
两天后,萧泽和程青澜扮作农家夫妻,萧泽牵了一头驴,程青澜骑在驴背上,离开了嵋州县地界,一路向北。
“阿水,我们真的不先去抓几只虫子吗?”程青澜问道。
阿水是萧泽给自己起的假名,卢淼水。因为他们养伤的附近有个卢家村,村里的人大多姓卢。
“去京城和去药王谷不顺路,抓虫子送虫子的事儿,以后再说。”
“况且药王说了,你这种情况不可复制,你体内只剩一半的粉红骷髅,加之你原本内力深厚,才抵得住两种毒的肆虐,换做旁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是啊,我想抓几只回去给孙大夫研究,说不定能配制出什么厉害的毒药。”
“等我们顺利到京城,我再让岳以山去抓。”
“哦……”
萧泽看她欲言又止的:“你还想问什么?”
程青澜道:“我们为什么不坐船?”
骑个小毛驴,实在太慢了,而且萧泽靠两条腿走路,也太辛苦了,他的伤还没好利索。
“出了江州地界再坐船,咱们走陆路,还能查探下这边的情况,你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咱们休息休息。”
程青澜摇摇头:“我不累,我觉得你会累。”
萧泽笑了笑:“这算什么,以前我去乌达,在大沙漠里顶着烈日,冒着风沙走了大半个月,那才叫辛苦”
就算再辛苦,能这样牵着自己的媳妇走,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