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峡谷的深处,连风都带着血腥的粘稠。弑神种军团沉默地行进,沉重的骨靴踏在焦黑崎岖的地面上,碾碎新生的、散发着腐蚀白烟的黑色荆棘,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和“滋滋”的腐蚀轻响。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血肉焦糊以及那新生荆棘特有的、带着强烈酸败气息的惨白烟雾,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味道。
涵婓矗立在白骨战车之上,宽大的血色熔岩斗篷几乎将他整个身形淹没,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和几缕从兜帽边缘垂下的灰白发丝。他拄着那柄暗红巨剑,剑尖深陷战车平台,周身散发着冰寒的威压,但斗篷之下,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对抗着魂核深处不断传来的、如同钝刀刮骨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上那些细微却致命的裂痕。
灰败的发丝,如同死亡的标记,仍在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每一次驱动弑神种的血瞳之力,每一次意志扫过这片杀戮之地,都加速着这种侵蚀。几缕新褪色的灰白长发,在充满腐蚀性烟雾的气流中微微飘荡,仿佛随时会断裂,化作新的、扭曲的黑色荆棘,扎根于这片不祥的土壤。
前方的峡谷骤然收窄。两座如同巨兽獠牙般的漆黑山崖拔地而起,几乎要咬合在一起,只留下一条极其狭窄、布满嶙峋怪石的缝隙。缝隙深处,幽暗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浓重的阴影里,隐隐传来金属摩擦岩石的刮擦声,以及压抑到极致的、带着血腥味的呼吸。
天穹城的伏兵,选择了这处天然的绞肉场。
“止。”涵婓的声音透过血契的链接,冰冷地烙印在所有弑神种士兵的意识核心。
沉默的军团瞬间停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杀戮机器。沉重的脚步顿住,骨甲碰撞的余音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
涵婓兜帽下的目光穿透前方的阴影。他能“看”到,在那狭窄通道的岩壁后方,厚重的岩石壁垒之后,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修士。灵力在壁垒内部激荡、压缩,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壁垒之上,开凿着无数细小的孔洞,闪烁着寒光的箭头、符箓的微光、以及法器蓄能的嗡鸣,从孔洞中渗出,带着致命的恶意,死死锁定着入口处的弑神种军团。
这是精心布置的绝杀陷阱。狭窄的地形极大地限制了弑神种军团的数量优势,厚重的岩石壁垒提供了坚固的物理防御,而那些孔洞,则是倾泻死亡的火力点。一旦踏入,密集的攻击将从四面八方、避无可避地倾泻而下。
强攻,代价将极其惨重。弑神种士兵或许能凭借强悍的个体实力硬撼,但在如此密集的打击下,损耗必不可免。而每一次士兵的损失,都意味着涵婓需要耗费更多的魂火去填补血契链接的空缺,对他那本已濒临极限的魂核,将是雪上加霜。
涵婓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侧如同巨兽獠牙般的山崖。崖壁漆黑,布满了古老的裂纹和风化的痕迹,坚硬无比。这天然的屏障,此刻成了天穹城修士的堡垒。
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念头,在他被魂核剧痛和灰发侵蚀所折磨的意识中滋生。
既然路在脚下不够宽敞,那就劈开一条更宽的!
“目标,左右山崖,基座。”涵婓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嘶哑,却透出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熔穿它。”
命令下达的瞬间,位于军团最前列、靠近左右两侧山崖基座的数十名弑神种士兵,额前的血瞳晶体骤然亮起!猩红的光芒瞬间攀升到刺目的程度,如同即将喷发的血日!
“嗡——!”
没有试探,没有保留!数十道凝练到极致的血色光束,带着熔穿万物的恐怖高温和毁灭意志,如同从地狱深处射出的审判之矛,狠狠地、精准地轰击在两侧山崖靠近地面的基座之上!
嗤——!!!
难以想象的恐怖声响瞬间撕裂了峡谷的死寂!那不是爆炸,而是最纯粹的高温熔蚀!被血瞳光束命中的漆黑岩壁,在接触的刹那,表层瞬间汽化,显露出下方赤红滚烫的内核!岩石在超越凡俗理解的高温下,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软化、熔融!
赤红的岩浆,如同粘稠的血液,从光束轰击点疯狂地涌出、流淌!浓烈到极致的硫磺气息和岩石熔化的焦糊味瞬间盖过了一切,充斥了整个峡谷!空气被灼烧得剧烈扭曲,视野一片模糊的赤红。
血瞳光束持续输出!如同最精准、最暴力的切割焊枪,沿着涵婓意志划定的轨迹,深深切入山崖的基座!光束所过之处,岩石熔穿,岩浆喷涌!两侧高耸的山崖,在基座被持续熔蚀的情况下,发出了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呻吟!巨大的岩体开始不稳,微微颤抖,细碎的石块和粉尘如同瀑布般从高处簌簌落下,又在半空中被下方弥漫的高温瞬间熔成火星,或卷入流淌的岩浆河流。
熔岩如同地狱的血河,在峡谷地面肆意横流,吞噬着焦黑的土壤和残留的荆棘,发出更加剧烈的“滋滋”声,蒸腾起更加浓郁、带着刺鼻味道的惨白烟雾。弑神种军团沉默地伫立在熔岩河流的边缘,猩红的血瞳在弥漫的赤红光芒和蒸腾的白烟中闪烁,如同熔岩河中矗立的死亡礁石。
涵婓站在战车上,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驱动如此多弑神种同时进行高强度、大范围的熔穿作业,对魂核的压力远超之前的点杀或防御。剧痛如同海啸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魂核深处细微的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一缕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黑色气息,从他紧抿的唇角逸出,随即被周围灼热的气流卷走、吞噬。
他鬓角处,新生的灰白发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死亡的潮水,侵吞着仅存的银白领地。每一次魂核的剧烈震动,都伴随着太阳穴处尖锐的刺痛,仿佛有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
“呃…”一声极其压抑、几乎被熔岩沸腾声淹没的闷哼从兜帽下传出。涵婓拄着剑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发出“咔”的轻响,青筋在手背上根根暴起。他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一股更凶戾、更霸道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正在承受熔穿之力的山崖基座!
“开!”
轰隆隆——!!!
仿佛巨兽垂死的哀鸣!在涵婓意志和血瞳光束的持续轰击下,两侧山崖靠近基座的关键支撑点,终于被彻底熔断!
左侧的山崖率先支撑不住!庞大的岩体发出震耳欲聋的断裂巨响,如同被无形巨斧拦腰斩断!上半截山体失去了支撑,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峡谷内部、朝着那布满孔洞的岩石壁垒方向,轰然倒塌、倾覆!
无数巨石如同陨星般砸落,瞬间淹没了那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岩石壁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崩塌的山体碾碎、掩埋!里面密集的灵力波动、压抑的呼吸、绝望的呐喊,在巨石落下的轰鸣声中戛然而止!只有零星的、被巨石砸碎的符箓爆开的微弱灵光,如同最后的萤火,在崩塌的烟尘中一闪即逝,随即彻底熄灭。
紧接着,右侧的山崖也步其后尘!更加庞大的岩体扭曲、断裂,带着更加恐怖的声势砸向峡谷的另一侧!烟尘冲天而起,如同巨大的蘑菇云,混合着熔岩蒸腾的赤红光芒和惨白烟雾,将整片区域彻底笼罩。地动山摇,如同末日降临。
当烟尘稍稍散去,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生灵胆寒。
原本狭窄的“獠牙”通道,连同其后隐藏的陷阱壁垒,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被强行熔穿、拓宽的、流淌着赤红熔岩的“河道”!熔岩如同两条灼热的地狱之蛇,在崩塌的巨石废墟间蜿蜒流淌,散发着毁灭性的光和热。空气中充斥着岩石粉尘、硫磺和血肉被瞬间汽化的焦糊味。
弑神种军团前方的道路,被彻底打通。代价是两侧崩塌的巨山和两条流淌的熔岩之河。
涵婓的身体在战车上微微晃了一下,随即强行稳住。兜帽下,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痛楚。鬓角处,灰白的色泽已经彻底覆盖了原本的银白,死亡的灰败如同瘟疫,正向着头顶蔓延。几缕断裂的灰白发丝飘落,还未触及下方流淌的熔岩,便在高温中蜷曲、碳化,化为飞灰。
“前进。”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疲惫,却依旧冰冷。
沉默的军团再次启动,踏着滚烫的地面,避开炽热的熔岩流,沿着新开辟的、散发着死亡与毁灭气息的熔岩通道,沉默前行。骨靴踩在冷却的熔岩壳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就在军团主力即将完全通过这片熔岩废墟区域时,行进在右翼熔岩河道边缘的一名弑神种士兵,猩红的血瞳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它那冰冷的、毫无生机的意识核心,捕捉到了熔岩流中一个异常的“点”。
赤红粘稠、缓慢流淌的岩浆表面,一个凸起物正随着岩浆的流动而沉浮。那东西似乎耐热性极强,并未被岩浆彻底熔毁,反而在赤红的光芒映照下,隐约透出一种温润的、与周围毁灭环境格格不入的玉质光泽。
士兵的执行逻辑极其简单:异常点,清除。
它没有丝毫犹豫,头颅转向那个沉浮的凸起物,额前血瞳红光一闪,一道凝练的血色光束瞬间射出,精准地射向熔岩中的异物!
嗤!
光束击中目标,发出轻微的熔蚀声。那凸起物周围的岩浆被瞬间蒸发出一个凹坑,露出了那东西的部分本体。果然是一块玉佩!但血瞳光束的高温,并未能瞬间将其熔毁,只是在玉佩表面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灼痕。
就在血瞳光束击中玉佩的瞬间!
白骨战车之上,一直如同雕塑般矗立的涵婓,身体猛地剧震!
“唔!”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他喉咙深处迸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撕裂剧痛,毫无征兆地爆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那本就布满裂痕的魂核,要将其生生捏碎!他拄着剑的手猛地一软,膝盖微屈,整个人几乎要从战车上栽倒!
这剧痛来得毫无道理,却猛烈得让他瞬间眼前发黑!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伴随着那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这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某种更深层次的、被强行触动的联系!
他猛地抬头,兜帽阴影下,那双冰冷如渊的眼眸瞬间锁定了右翼熔岩河道中那个被血瞳光束击中的异物!
虽然隔着弥漫的烟尘和蒸腾的热浪,虽然那玉佩大部分还陷在赤红的熔岩里,但那熟悉的轮廓,那温润的玉质光泽,还有玉佩边缘那一道独特的、如同泪痕般的天然裂纹……
嗡——!
涵婓的脑海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雷!
那是……他当年亲手系在养弟脖子上的护身玉佩!养弟视若性命,从不离身!
“住手!!!”
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咆哮,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怒与失控,猛地从涵婓口中爆发!这声音如同实质的音浪,瞬间压过了熔岩流淌的轰鸣,在峡谷废墟中炸响!
发出攻击的弑神种士兵动作瞬间僵住,血瞳光束熄灭。整个军团前进的步伐都为之一滞,所有猩红的眼瞳都转向战车方向。
涵婓根本无暇顾及军团的反应。那玉佩的出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击中了他意识中最脆弱的部分!养弟……玉佩在这里……那养弟……
一股狂暴的、毁灭性的气息轰然从涵婓体内爆发!血色熔岩斗篷无风狂舞!他一步踏出白骨战车,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经出现在右翼的熔岩河道边缘,距离那块沉浮的玉佩仅有数丈之遥!
下方是翻滚的、足以熔金化铁的赤红岩浆,蒸腾的热浪扭曲着空气。涵婓悬停在空中,兜帽在热浪中向后掀开一角,露出了他此刻的面容。
灰败的死寂已经彻底侵染了他鬓角以上的发丝,如同戴上了一顶不祥的冠冕。而他那张线条冷硬、原本如同寒冰雕琢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惊怒交加的裂痕!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冰封的理智被瞬间打破,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狂暴的杀意,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却依旧清晰可见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熔岩中那块沉浮的玉佩,目光仿佛要穿透粘稠的岩浆,看清下面的一切!
“起!”涵婓低吼,右手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降临在玉佩沉浮的区域!翻滚的熔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分开、排开!赤红的浆流向两侧挤压,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深可见底的真空凹坑!灼热的气浪疯狂向上喷涌,吹得涵婓的斗篷猎猎作响,几缕灰白的长发狂乱飞舞。
凹坑底部,熔岩被排开,露出了下方焦黑、部分琉璃化的河床。
以及,一具被半凝固的熔岩包裹、如同琥珀中昆虫般的尸体。
尸体保持着蜷缩的姿态,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高温焚毁大半,只剩下焦黑的残片粘连在同样焦黑碳化的皮肤上。一只手向上伸出,五指扭曲地张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而就在这只焦黑的手掌中,死死地攥着那块温润的玉佩!玉佩边缘那道泪痕般的裂纹清晰可见,只是表面多了一道焦黑的灼痕,正是刚才弑神种血瞳光束所留。
尸体大部分被熔岩包裹,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形轮廓,那骨骼的姿态……
涵婓悬停在空中,身体如同被最寒冷的冰封冻结,僵硬得无法动弹。他死死盯着那具尸体,盯着那只紧攥玉佩的焦黑手掌,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几乎要将他的血液都冻结!
养弟?!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不!不可能!青冥说过……人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
就在涵婓心神剧震、意识被巨大的冲击和混乱的猜测所淹没的瞬间,那具焦尸被熔岩包裹的脖颈处,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弱却极其刺目的红光!
那红光并非反射熔岩的光芒,而是从尸体的皮肉之下透射出来!在焦黑碳化的皮肤映衬下,那一点红光如同地狱之眼,骤然睁开!
红光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扭曲的符文印记!它烙印在尸体的后颈上,如同一个丑陋的烙印,边缘还残留着未完全消退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红色纹路!
血契烙印!
虽然微弱,虽然濒临消散,但那符文的结构,那蕴含的冰冷、强制、奴役的意志气息,涵婓再熟悉不过!
这烙印,只可能来自于青冥!这是青冥控制核心死士、烙印血契奴仆的独门印记!一旦烙印,生死不由己!
嗡——!
涵婓的脑海再次轰鸣!混乱的思绪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
这不是养弟!
这是一个被青冥烙下血契的修士!一个……被灭口的弃子!
青冥杀了他!在他完成任务(传递玉佩?)之后,或者在他任务失败之后,毫不犹豫地启动了血契中的灭杀禁制!将他杀死在这峡谷深处,然后……用某种方法,将尸体抛入了这刚刚被血瞳熔穿、流淌着毁灭熔岩的通道之中!
这是警告!这是嘲讽!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利用养弟的玉佩,利用涵婓心中最深的恐惧和弱点,在他面前上演这残忍的一幕!让他痛苦,让他失控,让他怀疑!甚至……可能就是为了引他靠近!
一股狂暴到极致的杀意,混合着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间冲垮了涵婓仅存的理智!冰封的眼眸瞬间被赤红的血丝布满,如同濒临疯狂的野兽!
“青!冥!”涵婓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恶鬼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就在他心神彻底被暴怒和杀意吞噬的刹那!
下方那具焦尸后颈上,那点濒临熄灭的血契烙印红光,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
一股极其隐晦、阴毒、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混乱意志的波动,如同无形的毒针,顺着涵婓锁定尸体的精神感知,瞬间反溯而上,狠狠刺入他此刻毫无防备、被愤怒充斥的意识深处!
“呃啊——!”
涵婓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那阴毒的精神冲击并非为了杀伤,而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他魂核深处积压的所有负面情绪!被压抑的剧痛、灰发侵蚀的死亡预兆、对养弟下落的恐惧、对洛红衣处境的担忧、对青冥的刻骨仇恨……所有的一切,如同失控的火山,在他意识中轰然爆发!
魂核剧烈震颤,表面的裂痕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猛地扩大!一缕粘稠如墨的黑血,再也压制不住,从他紧咬的牙关溢出,沿着冷硬的下颌流淌而下,滴落在下方翻滚的熔岩表面,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化作一缕青烟。
他悬空的身影猛地一晃,如同折翼的鸟,朝着下方翻滚的赤红熔岩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