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珊和慧聪立刻会意,同时划破手掌按在令牌上。三道精血汇入的刹那,令牌爆发出比血月更盛的金光,竟在半空凝聚出龙虎山初代祖师的法相。祖师手持灭邪剑劈向血茧,剑刃切开的不是皮肉,而是无数纠缠的黑线 —— 这些线正是宗师宝用来缝合百鬼的邪术。
血茧在金光中爆裂,飞出的不是怨灵,而是九十九颗纯净的魂魄。苏绣娘的残魂最后飘出,她掌心托着的正是聚阴阵的核心 —— 一枚用活人脑髓炼成的蛇形珠。珠子裂开的瞬间,所有黑气都被吸回珠内,而宗师宝的惨叫声从珠中传出,他的邪魂被灭邪令烧成了飞灰。
但真正的恐怖在此时降临 —— 血月突然炸裂,落下的不是陨石,而是无数件未完工的人皮嫁衣。这些嫁衣飘落在山谷各处,每件衣摆处都绣着个新的蛇形标记,而在标记中央,赫然是三人的生辰八字。
刘士虎捡起块嫁衣碎片,发现上面用金线绣着行小字:\"血祭虽破,邪种已留,下次血月......\" 话音未落,山谷的地面突然全部裂开,露出更深层的血池,池底整齐码放着上千口棺材,每口棺材上都刻着不同的名字,而第一口棺材的主人,正是刚刚死里逃生的林晓。
聚阴阵核心区的雾水呈猪肝色,每滴落在皮肤上都烫出蛇形燎泡。刘士虎的天师剑划开血雾时,剑尖凝着的不是水滴,而是蠕动的蛆虫,虫身刻着 \"宝\" 字篆文。谷底的岩层渗出人脑髓液,在地面汇成溪流,溪水里漂着无数缝成蛇形的舌头。
\"核心在血茧下方。\" 任珊的天蓬尺震出裂纹,尺头铜铃里倒灌进黑毛,那些毛发根根倒竖,尖端挑着枚枚人牙。慧聪和尚的念珠突然发烫,紫檀木上渗出的不是油脂,而是粘稠的血水,每颗珠子都映出个被剥皮的冤魂,正用银剪剪自己的喉咙。
话音未落,血雾中涌出十二具僵尸。它们穿着破烂的道袍,胸口都刻着龙虎山法印,却被人用黑狗血涂改成蛇形。最骇人的是僵尸的眼睛 —— 瞳孔被挖去,嵌着燃烧的符纸,符上 \"聚阴\" 二字正在滴血。
刘士虎的五雷掌劈在僵尸天灵盖,雷光竟被它们体内的黑血吸收。这些尸体的关节处都缠着活人血管,每受一击就爆出血珠,血珠落地成蛆,瞬间爬满三人脚踝。任珊的天蓬尺扫过僵尸脖颈,尺身却被尸油粘住,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甲变成青黑色,指尖正长出半寸长的黑爪。
\"是 ' 活尸玄打法 '!\" 慧聪和尚的佛光穿透僵尸胸膛,却见它们的心脏位置塞着团人皮,人皮上绣着宗师宝的面具。更恐怖的是僵尸裂开的嘴 —— 里面没有舌头,只有条活蛇,蛇信子舔过任珊手腕,在皮肤上烙下永久的咬痕。
血雾中突然传来铃鼓齐鸣,十二具僵尸同时自爆。炸开的不是血肉,而是无数黑毛飞镖,每支镖上都刻着三人的生辰八字。刘士虎用天师剑舞出光盾,剑刃却被飞镖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露出里面蠕动的白色线虫。
持蛇形法杖的黑袍人从血雾中走出时,任珊的天蓬尺突然自行飞出。那法杖顶端嵌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用金线绣着聚阴阵全图,而黑袍人揭开兜帽 —— 竟是陈青云的孪生弟弟陈青河,他眉心的法印裂成两半,半是龙虎山三清,半是灵山万蛇。
\"还我哥哥命来!\" 陈青河的法杖点地,地面突然冒出无数棺材。任珊的天蓬尺被吸进最近的棺材,她扑过去劈开棺盖,却见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倒影,只是这倒影被剥了皮,正用天蓬尺挖自己的心脏。
慧聪和尚的佛光罩住任珊时,发现她后颈已爬上蛛网般的黑线。这些线来自陈青河的法杖,每根都串着个哭嚎的仙家魂魄,正是被宗师宝害死的黄小风同类。任珊的瞳孔逐渐变成竖瞳,嘴里溢出黑血,血字在地面聚成:\"仙家已叛,汝等陪葬\"。
聚阴阵的阴气突然化作寒潮,慧聪和尚的佛光被冻成紫色冰晶。他看见自己的念珠上爬满了骷髅,每个骷髅都戴着宗师宝的面具,正用指骨敲着经文,将 \"阿弥陀佛\" 改成 \"血衣永生\"。
更恐怖的是血雾中浮现的镜像 —— 慧聪本该是慈悲的僧人,却在镜像里穿着血衣,手里拎着刚剥下的人皮。当他用一指禅功击碎镜像时,迸溅的碎片竟插进自己掌心,每块碎片都刻着 \"破戒\" 二字,正在血肉里腐蚀出直通心脏的通道。
陈青河的法杖突然爆发出万道黑气,黑气中裹着无数被附体的兵器 —— 锈剪刀、银簪、青铜面具,它们像蜂群般扑向慧聪。和尚的袈裟被割出无数裂口,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蛇形标记,每个标记都在蠕动,仿佛要钻进他的心脏。
宗师宝的笑声从血雾最深处传来时,整个山谷突然沉入绝对黑暗。刘士虎的天师剑爆起最后雷光,却只能照亮自己的手 —— 那只手正拿着银剪,剪向自己的咽喉。
\"看看你们的罪孽......\" 黑暗中响起无数声音,任珊看见自己的仙家们被剥皮挂在天蓬尺上,慧聪的镜像里无数冤魂啃噬着他的禅骨,而刘士虎眼前不断重放着龙虎山被血洗的场景:二十四代长老们的头颅被串成蛇形旗杆,陈青云正用他们的脑髓绘制聚阴阵。
最骇人的是黑暗中漂浮的眼球 —— 每颗都映着三人最恐惧的画面,而眼球表面用金粉写着 \"万劫不复\"。任珊的天蓬尺突然从黑暗中飞回,尺身缠着黑毛,毛端挑着的不是人牙,而是半颗跳动的心脏,心脏上刻着她的生辰八字。
慧聪和尚的佛光在此时彻底熄灭,他感觉有无数只手在剥他的皮,那些手都戴着刻有 \"宝\" 字的铜镯。刘士虎拼尽最后力气将镇魂令按在两人眉心,令牌爆发出的金光却只能照亮极小的范围,光圈内站着三个身影 —— 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无数黑线缝合,变成新的血衣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