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副本的?”我马上开口问,语气也不自觉的严肃了些。
“什么时候?”她嘀咕了一句,像是有些被我吓到那样向后仰了仰身子,“我还在医院值班的时候,被副本选中,然后刷的一下就来了啊。”
“不是这个,你在副本多久了?”我哭笑不得,换了个问法,“你来到副本的时候,你的这副身体在干什么?”
她一顿,回忆半天才说:“在、在江叔怀里,那时我好像还是婴儿,雨很大。这都过去好多年了,难道你们……”
我扬扬眉毛,她后面再说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
卧槽,还真给我碰上开服玩家了。
这才是真少东家啊,我顶多身体算少东家的,她可好,记忆和童年都是少东家的!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从小在不羡仙的爱里长大,再加上她本身安安静静的性格和寒姨“不要去江湖”的洗脑,真给我们女少东家养成不争不抢的了。
江晏正好以女大避嫌为由,回归江湖继续调查王清之死,陈月曦就在天叔和寒姨的心尖上长大,教她治病,教她防身,却唯独没教她骑马。
她压根不会带着红线偷跑去竹林旧居玩,也就不会见到江晏,不会被收走玉佩。
如果不是这场大火,陈月曦能一直在不羡仙快乐的生活下去。
“哎,怎么啦?回答我呀。”她将手伸到我面前挥了一下,皱着眉毛问。
“啊……抱歉。”我回了回神,“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有些不满的撇撇嘴,但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咱们时间线不一样吗?”
“嗯,完全不一样。”我点点头,“我觉得我们得正经聚在一起交流交流了,之前是我惯性思维,以为大家都一样,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那你说,你们那个世界里怎么样了?”
我看着她叹一口气,长话短说的概括了一下我这边的两条时间线。
一条原剧情,一条我力挽狂澜之后的剧情。
包括副本起源、伊刀同行、寒姨倒酒、红线牺牲。
“伊刀……”陈月曦思索着,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我记得他,他要我带他去找寒姨,然后他俩吵了一架,就再没见了。”
这也正常。
本来寒姨就不想让“江无浪的秘密”离开,因为她自信有办法保全这个孩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少东家不吵着闹着要闯江湖,像陈月曦这样听话乖巧,是能保住命的。
可能很早之前江叔就察觉到绣金楼的势力,于是把“带孩子走”的消息隐晦转达给褚清泉,褚清泉又转达给伊刀。
所以当时江叔在竹林旧居见到少东家的时候,脑子里会不会想“我靠这孩子咋还没走”。
然后又迫于某些特殊原因无法相认,一低头又看见咱的玉佩,会想“不走就不走吧,小孩儿恋家可以理解。不但不走还带着狗牌到处乱晃,生怕绣金楼的不认得?”
于是江叔抱着这样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夺走玉佩,顺便还给了小崽子一招定身。
这下好了,不乱晃了,一睁眼到下午就不得不赶紧回家了。
我抬头看向这个真正在不羡仙长大的陈月曦,这才忽然发现,她真的被养的很好。
明眸皓齿,肤若凝脂,谨慎却不卑微,遇到事情也足够冷静。
我看的出神,尽管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失态也不愿挪开目光。
毕竟是正牌少东家,正儿八经跟江叔寒姨天叔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人啊。
“嘿,来的不巧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后门传来,我抬眼看过去,三个小丫头正在门口排成一排,盯着我们两个。
小寿叉着腰,上前一步:“抱歉打扰你们两个,但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得来躲一躲,所以只能两位大侠换个时机再卿卿我我了。”
“你这丫头。”我起身,气的发笑,“你们那边结束了?”
“结束了。”小禄点点头,看向我们,解释道,“现在外面都在抓我们,所以我们走的暗道,一会儿那两位大侠就会过来了。”
“好。”
但眼下当然不是大家交换情报的时候,毕竟还有这几个原住民在。
没过多久,盈盈便带着屹川和潭当归也从后门进来了。
盈盈捏着下巴对我们说:“这也不是能躲藏的地方,我娘还在别处,你们先走,一会儿我来对付史大人……”
她话音还没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那几个人就是在这儿?”
陈月曦掩着身子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外面瞧,马上扭头压低声音:“是官兵,快走。”
大家闻言都皱了皱眉,但却没一个人先动。
我开了听风辨位,清楚的看见门外三四个官兵正推搡着一个男人,而史大人和其余数十名官兵就站在不远处观望。
“你在这儿待着,要是我们进去之后发现不是,那你就完了!”
“官爷,官爷,饶了我吧,我也不确定他们在不在啊。”
“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月曦见我们都不动,又说了一遍:“走啊。”
盈盈这才扭头,冲三个小孩说道:“你们先带我娘走吧,我跟几位大侠对付几个官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盈盈姐……”小福还想说些什么。
“放心,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那位大哥出事吧?你们是重点监测对象,先走,听话。”
“那,那好吧。”
三个小家伙妥协,两步一回头的从后门离开。
“哐——!”
几乎同时,房间门被粗暴的踹开。
陈月曦站在门后反应迅速的撤了一步,这才没被门撞到。
“哟,人还挺全。”那官兵堵在门口,冷眼扫向我们,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他扭头一把抓着刚才那大哥的头发,将他连拖带拽的拎进了屋里。
“官爷……官爷。”
“不是说那个小孩儿也在这吗?小孩儿呢!”官兵面目狰狞的喊着。
“我,我不知道啊官爷,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