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筹码就心里不慌。第二天一早，米小粒提溜着这一套设备，晃晃悠悠地跟着制尘去见筑波真人了。
做这套东西用了整整一晚上。今天早晨的时候，其他人吃饭，米小粒加紧为这东西现做了个木箱子。
筑波真人也是那种十分典型的老仙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容颜端庄，气度不凡。怪不得由他们师徒俩负责千器岛外客接待，看来千器岛上下蛮在乎颜值这东西。
老真人不光长得好看，待人接物也是温和有礼，令人如沐春风。
一番客套之后，米小粒拿出了今天早上刚鼓捣好的箱子，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拼装好——
“真人！晚辈不才，有个见面礼要送给您，还望不要嫌弃。”
“米公子，这是何物？”
“如星！”米小粒朝米如星笑了笑，“给真人演示一下看看！”
米如星从容上前，用力摇起了手柄，很快陶瓷瓶的玻璃片里放出了夺目的光华。
“这这这——”制尘被惊呆目瞪口呆。
“仙长，昨夜我说我们另有照明之物，没骗您吧！”
“此为何物？”筑波真人同样很吃惊，凑上前来开口问道。
“一件玩物而已，不值一提。”米小粒淡定地笑笑，“既然送与真人了，那便随真人的喜好起名吧！”
“这，这如何使得！”饶是老真人见多识广，但仍然被震惊到了——除了被这东西，更是被米小粒的大方。
“实不相瞒，此灯并不能一直亮，长则数日，短则数个时辰，大概也就烧坏了。”
“烧坏了？”
米小粒指了指瓶子里的碳化好的细竹灯丝：“此物易损，难以持久。”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由地想起了师叔，也不知道她的人找没找到钨矿，若是真找到了，那他有的是办法做出真正的白炽灯。
“米公子，我还有一事不明，”筑波真人表情十分困惑，“此物似乎并没有灵力波动，不知是怎么发光的？”
米小粒摆摆手：“这东西不需要灵力，有人转手柄就行。不过若是觉得麻烦，用缓慢释放的雷击符也可替代。”
“米公子说笑了，天底下哪有缓慢释放的雷击符——不对，你是说此物是雷灵之力驱动的？”
雷电之威甚至来不及掩耳，在他们的认知中，哪来的持续电流这一说？
米小粒实在没法从头科普，也没打算科普，所以他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已。
“当真如此？”筑波真人依旧不敢相信。
“真人所想了解其中内情，我自当如实告知，只是……”
“女帝之事？好商量，好商量！”
米小粒就这么用随手造出来的小玩意儿解决了重大外交问题。
他很快把制作小型发电机的步骤，以及怎么做碳化竹丝之类和盘托出。只不过他稍微留了一手——输电线路的事情，他暂时没仔细说，只是给了他们一套可以依葫芦画瓢的图纸。
“制尘，快快把这套资料送给掌门去！”
老真人甚至完全就不掩饰自己的急迫。
米小粒压根都不用问他们为何急迫，因为昨天晚上闻天音已经跟他们说起过东海鲛人的事了。
鲛人，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上半身是人而下半身是鱼，容貌极为美艳。
除了泣泪成珠这种神奇特点，传说中她们织的绡纱也是极品布料。
“这其实都是传说，”闻天音告诉她们，“他们捕捉鲛人的真正理由，十有八九是为了鲛人的肉。”
“啊？！”
“鲛人生活在深海，原本与人类并无牵扯。但倘若他们捕食了出海的渔民，便成了食人鲛。这种鲛人会因为吃人而修为大增，寿数也会随之增长，而他们的肉，人吃了之后同样可以延寿。”
“这这这，这是真的？”米小粒代表大家问道，很显然大家都不敢信。
“我也只是听说罢了。”闻天音摇了摇头，“但鲸油十分贵重，这座岛却夜夜点灯，以至于灯火通明，他们想必是知道鲛人生性向月，无月便向光的特性吧！如果不是为了鲛人这种特性，他们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然而此刻的米小粒却突然产生了另一种想法——该不会又是老一套吧……
看筑波真人的兴奋劲儿，米小粒算是猜出了个大概。不管鲛人用处是啥，反正肯定是有大用。
“米公子，你可愿帮我们完善此法？我派必有重谢！”
“师尊！您——”
一来一回之间，米小粒看出来这师徒俩意见并不统一。
“实不相瞒，我派正在危急存亡之际，”筑波真人一指窗外，“鲸油之火虽然明亮，却终究难与皓月争辉！”
“师尊！您醉了！莫要再说了！”制尘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算挡在身前阻止筑波真人的话，“几位特使已经同我说过鲛人之事了！”
“哦？既如此，岂不正好？”
“师尊！”制尘直接跪倒在地，“我们——”
“你住口！下去！”老真人脸色都拉下去了，制尘当然不能再说什么，跪倒在地一言不发。
“怎么了，不是让你下去么？”
制尘抬起头来，一脸幽怨。不过此刻的他并没看自家师父，而是把视线投向米小粒，然后立刻转脸，看向了米如星，眼神极为复杂。
此刻的米小粒脑子转地飞快，思考着这师徒俩的一来一回加一个眼神。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米小粒想了个大致明白，他随即起身说道：“可以。但我想学一学贵派术法，还望真人不吝赐教。”
“哈哈哈，这有何难？”筑波真人朗声大笑，“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实不相瞒，尊使做的东西虽思路精巧，但手法还需精进。我正有传授之意，还怕尊使不乐意呢！”
“既如此，真人莫要叫我尊使了！”米小粒躬身行礼，“我家师尊当或与前辈同辈，晚辈托大，斗胆请真人唤我一声师侄，如何？”
制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甚至带着一丝恶毒地瞪了米小粒一眼；然后又跟刚刚一样，用怜惜的眼神稍稍瞥了一下米如星。
“退下！”筑波真人毫不客气地轰走了自己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