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赵晨朗放下菜刀,不爽的看向迟许,“你今天莫名其妙的,老是笑,有什么好笑的?”
笑得他手痒想揍人,真是越看他越不顺眼。
“有吗?我哪儿笑了。”迟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快切你的肉,少关注这些有的没的。”
“你分明就是在笑,等我把肉切完,哼哼,我要去告诉景昱,你一定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不行,不准去!”迟许板起脸来,“他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休息,现在还没醒。”
“那我更要去看看了!”赵晨朗气冲冲道。
迟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放缓了语气,“明天你再看他,他昨晚睡得晚,见你去了,肯定要起来跟你聊天。”
“你说得也是……”赵晨朗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慌,以为是他多想了,没有在意,继续切肉。
傍晚,他还是没醒,迟许不打算让他睡了,进屋叫他。
“景昱……景昱?”迟许在他耳边轻轻唤他,“景昱,起来吃点东西。”
景昱睁开眼,沙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迟许心虚的说:“大概已经酉时了。”
“我要喝水。”景昱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发现并没有太大的异样,跟书上写的倒是不同。
“你躺着好好休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给你擦点东西。”
“没有,你快去。”他摸摸身上,也是干爽的,昨晚结束以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看来是迟许给他洗了洗,也擦了东西。
迟许端着温水回来,慢慢喂他喝完,等他精神好些了,才让他靠坐到床头,“我去给你端吃的。”
景昱轻轻嗯了一声,等他一走,又开始望着屋子发呆,听见堂屋传来脚步声才回神。
迟许甜甜蜜蜜的喂他吃饭,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你明日有事吗?”
“没什么事,左右不过做那些油辣椒。”
“那就好。”景昱身子一歪,靠上了他的肩。
“怎么了。”迟许拿帕子给他擦擦嘴,“不吃了?”
“不想吃了。”景昱按了按眉心,晃晃脑袋,无奈地说:“睡到现在,还不知道晚上什么时辰才能睡着。”
“没关系,睡不着可以晚些睡,想不想看书?我送你进去。”迟许顺其自然地问他。
景昱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那看一会儿吧。”
睡前,他吩咐迟许:“把上次你给我买的那几套新衣裳取出来,我明日要穿。”
“好,我一套套给你摆好。”迟许乐呵呵地打开箱子,“早就想看你穿了,一直没有机会!”
景昱默默注视着他背影,等他把衣裳都拿出来了,又说:“我饿了,想喝鸡汤。”
“行,给你拿,不过吃完要用齿木刷刷牙。”迟许手里出现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你先喝,我去给你倒碗茶来漱口。”
“嗯。”
景昱在他走后,立马端起鸡汤猛灌了一口,等待鸡汤下去三分之一,动作干脆利落的将一小包白色粉末倒了进去,粉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迟许,我不想喝了。”
“多喝些吧,怎么才喝这么点?”
景昱把碗递给他,“我不想喝了,你把剩下的喝完。”
“好。”迟许端着碗一饮而尽。
景昱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迟许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用完齿木,漱完口,直到他躺上床。
“迟许。”
“迟许?”
景昱拿开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坐起来,推了推他,没有反应。
“迟许,你睡着了吗?”
景昱疑心他装睡,拍拍他的脸,又使劲儿拧了一把他的耳朵,确认他没有意识了。
至于为什么药效发挥慢,大概是因为迟许身体比较好的原因。
景昱重新躺了下去,躺在迟许怀里,缓缓闭上了眼。
码头的一艘商船收起了船锚,床上的人眉毛皱了皱,像是有些不舒服,迟许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刺眼的光甚至穿透窗户晃到了他的眼睛。
迟许下意识眯起眼,随后猛地坐起身,一脸惶恐的看着早已空了的床铺。
“景昱?”
迟许疯了般冲出屋子,在家里找了一圈,到处都没有景昱的身影,这让他想起了上次那件不愉快的事。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他用力捶捶脑袋,才想起了近来景昱的不对劲,还有昨晚……他什么时候在睡前喝过鸡汤?
迟许双眼猩红,沉默的坐在床边,放在枕头那边的左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个硬物,扭头去看,是一张叠好的纸。
上面是景昱写给他的话:愿君长乐无忧,安康相伴。
这一行短短的话,很快被眼泪浸湿,墨迹也被晕染开。
迟许捏着信纸,走到昨晚他给景昱放衣服的位置,果然没有了。
“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睡了我就跑!”
迟许擦干眼泪,迅速穿好衣服,恶狠狠的道:“你想得美!”
“哎!”
张慧兰叫住赵四哥和张顺,“你们先别过去了。”
“嫂子,怎么了?”赵四哥一脸疑惑。
张慧兰有些担忧地说:“迟许他们有急事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我告诉你们一声。”
张顺听见这话都懵了,“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迟许让你们自己分了,就当请你们吃的,还有今天摆摊赚的钱,也都分了。”
赵四哥深感不妙,追问道:“嫂子,迟许可有说是什么事吗”
张慧兰摇摇头,“没有,我看急得很,说完人就跑了。”
赵四哥和张顺商量了一下,他们俩加上张慧兰他们,秦家,四家人把这些东西给平分,至于钱,等迟许他们回来了再给他们。
迟许一路狂奔到了莲心镇的码头,也顾不上会不会遇见言家认识他的人,抓着码头的人问今日的商船走没走。
“你来晚了,早就走了,一大早的事儿了,想要坐,得等明天,你是要去府城还是哪儿?”
“府城。”
迟许不敢确定景昱是去了府城还是哪里,只能抱着一丝希望问这人,“叔,你早上有没有瞧见一个比我个头稍矮一些 ,皮肤白得发光的男人?”
这人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个,还戴了个帷帽。”
他很惊讶的伸出双手比了比,“哎哟,那手露在外面都是白嫩嫩的!”
迟许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也不回枣树村了,就在莲心镇住一晚,明天一早坐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