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
薄唇翕合,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眼,慕鸾反驳的话来不及说,他扶着她的头就吻了上来,搅得她舌头发麻,满口都是他的味道,夹杂着一股桃花酿,又辛又辣。
慕鸾没想到君昭的吻来的这般强势,有些难以招架,喜烛倒映下的滢亮桃花眸渐渐变得又水又润,唇齿微张间,全是凌乱的轻声喘息。
君昭将她压进床榻间,臂弯勾着她的腰肢,像只豺狼般窝在她颈边一遍遍吻着、嗅着那股子沁人的甜香。
慕鸾眼神有些朦胧,可神志尚还清醒,一把捂住那只将她嫁衣褪地散乱的手,含糊道:“你……怎么了?”
脖颈上酥麻的呼吸微微一窒,君昭垂眸盖住眼底的情愫,许久,才听他低低呢喃了一声,“鸾鸾……”
慕鸾仰躺着,交叠在一处的喜服团花紧簇,如玉云纹裹挟着金凤牡丹,栩栩如生,极是华美。
“嗯?”
慕鸾轻柔应着,耳边便又低低响起一声,“鸾鸾……”
“嗯?”
“鸾鸾……”
“嗯?”
“鸾鸾……”
慕鸾:“……”
没听见回应,君昭唇瓣动了动,贴着那段如玉般白嫩的肌肤,缓缓抬起眼睛,见慕鸾盯着她看,他俯头在她唇角亲了亲,便道:“为何不应我?”
慕鸾眨了眨眼,看着他颇为委屈的模样,轻叹了声,“你莫不是醉了?我如何不应你,分明已经应了好几声。”
君昭摇了摇头,那双乌眸像是浸湿了墨般,荡开一圈圈的涟漪,紧紧包裹着身下之人,道:“不够,不够的……”
慕鸾疑惑,却见君昭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神色无比认真道:“要应一辈子才行。”
他手从她的腰间沿着喜服上精细的绣纹一点点抚开,嗓音暗哑道:“我知鸾鸾穿着这般糜艳的颜色有多诱人,也早早盼着鸾鸾能穿着这身嫁衣与我成亲,可直到今日我在韶光院里看见你的第一眼……”
“从未有哪一刻,我如此地想将你藏起来。”
“你的身子好暖,暖的令我安心,又让我惶恐。”
“鸾鸾,这一世,我们是夫妻了。”
慕鸾心脏一紧,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拽紧了君昭腰间的衣袍,轻轻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想起什么?”
君昭视线落在她浅红的眼尾上,接着她的话道:“是想起了什么,一些不好的回忆,我对鸾鸾……不好。”
慕鸾抬手抚过他苍冷的面颊,嗓音艰涩道:“没有不好,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在乎,君昭,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至少我身边的那个人,依旧是你。”
前世的君昭确实给她留下很多不好的回忆,他伤她是真,护她也是真。
只是他骨子里便带着仇恨的烈火,他把自己锻造成一把锋利的剑,没有人会去了解他经历了什么,更不会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而他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就想不到一个随意留在身边的女人,最终会钻进他心里,彻彻底底把住了他的命门。
他的爱过于偏执霸道,不会主动解释什么,即便是一件好事,他也会变着法先吓她一吓,这样的爱意慕鸾难免要担惊受怕。
“依旧是我吗?”
君昭指尖带着些许冷意划过她鬓角青丝,薄唇轻启,近乎自虐道:“所以,我们真的还经历了一世,对吗?”
慕鸾微微一怔,意识到他在诓自己,一时心绪复杂。
可君昭早已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解开了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
只是想起他把那些吓人的手段尽数用在了她身上,君昭的心便一阵阵揪疼。
“你……还怕我吗?”
君昭轻柔地开口试探,即便嗓音依旧沉磁好听,可慕鸾还是能觉察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属于他该有的情愫——害怕。
慕鸾盯着他深邃晦暗的眼睛,眼眸轻动。
半晌,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襟扯下,将他的唇压了下来。
唇瓣相贴,温柔细腻的触感瞬间涌上四肢百骸,可这股子令人贪恋的味道并未持续多久,就见君昭唇瓣不自觉抽动了一下,漆眸滚了滚,而后直勾勾盯着那紧闭双眼的人。
唇上的血腥味蔓延,君昭没动,更不会推开像只小兽般叼着一块肉不放的人。
轻阖的眼帘动了动,慕鸾终是没舍得下再重的力道。
只把他唇角咬破了,就将人松开了去,轻勾着唇,曼声道:“我这算不算是虎口拔毛?”
她不知自己一身嫁衣被君昭扯地多凌乱,胸口的那抹肚兜儿露着荷花尖,招摇的有些勾人。
半是束缚的装扮,比正襟衣着时更添蛊惑人的美态。
尤其是这时,唇上再添一抹烈焰,如白玉染上寒梅压出的花汁,三分娇媚,七分妖艳,吸人精气的妖精也不过如此。
“嗯。”
嗯?
慕鸾明显愣了一下,细长精致的眉头微挑,那张只有巴掌大的漂亮小脸上,诧然的神色一清二楚。
“虎口拔毛,让你拔个够。”
君昭唇角轻扬,俯头吻上她的唇,轻啄着,将自己冒着血珠的伤口在她唇上晕染开,再一点含住辗转厮磨。
他的手不知何时探进了她的衣里,捞起了她的裙子。
黑暗中,慕鸾呼吸急促,玉白手臂不受控制攀上他的后颈,意识昏沉间,她攒眉轻哼出声,被拉长的音调,充斥着一股媚意,说不出的缱绻旖旎。
君昭趴在她耳边吻她时,就听她半梦半醒般哑声嘟囔了一句,“君昭,等蛊毒解了,我们便离开京城,寻一处僻静之地,远离世间纷扰,做一对寻常的夫妻,可好?”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唯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紧紧交融着。
君昭稍稍抬眸,望着双眼紧闭的慕鸾。
热汗从他凉薄的眉骨滑落到鼻尖,最后滴在慕鸾眼睑下方,融进她眼角的泪痕中。
慕鸾以为,即便是哄骗,君昭也会答应她。
可君昭没回她,指尖箍上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抱她进了盥洗室。
而这个答案,她一等便是七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