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身子娇弱……!”妊如风话还未说完!
妊卿卿便再次插话道:“父亲,若表姐构陷郡主之事传入政殿,那可就不是几十板子能善了的事了。”
经过妊卿卿的厉声提醒,妊如风迅速冷静下来,那愤怒的脸色涨的通红,紧握的双拳深深将指甲嵌入了肉里。
“春葭!你亲自去监刑。”
“是!郡主!”春葭带着两个护卫退避,去往蘅芜苑后。
妊卿卿便搀扶着妊老太太转身就走。
阿父,上一世你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你的宝贝女儿云飞雪,将我活活烧死在婚房,何其狠心、恶毒,虎毒还不食子呢!可你却两次杀我于非命。
今世,我便要夺走你的一切……。
妊如风望着妊卿卿那决绝的背影,恨的双眼赤红,无比震怒。
古春斋
“祖母,今日,多谢您能去青松堂为孙女解围,如若不然,孙女便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妊卿卿由衷感激,甚至还是感动。
其实,她已做好了祖母不会为了救她而来的准备,毕竟从小到大,她都从未爱过她,甚至都不曾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孙女看待。
所以!妊老太太能亲自前往青松堂救她,她既意外,又感动。
妊老太太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性子,对妊卿卿毫无祖孙情感,也从不重视。
她一面拨弄着茶碗里的茶叶,一面百无聊赖道:“老身不过是今日晚膳贪吃了一些,故而出门消消食,不是因为你,你也别挂怀于心。”
妊卿卿就知道祖母是这个答复,心中感动不减,只是面上多了几分自责。
“祖母乏了,也该安寝了。”妊卿卿打算亲自为妊老太太宽衣解带,扶她上床休息。
这也是她从未为祖母做过的事。
可,这一世,祖母依旧拒绝了她的亲近,说道:“不必了,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说罢!
妊老太太伸手示意傅嬷嬷,傅嬷嬷会意,立时搀扶着妊老太太去了卧房,没有丫头仆子相送,就只有妊卿卿一个人施施然的离开了古春堂。
清雅小苑
书房
“郡主,您总算回来了!”馥儿匆匆忙忙的踱步至妊卿卿跟前。
“怎么了?”瞧着馥儿着急的模样,妊卿卿由此一问。
馥儿望向书房方向,毕恭毕敬的说道:“雁鹰在房中等候郡主多时。”
一听“雁鹰”两个字,妊卿卿迅速冲进了书房。
西风!有消息了。
“郡主!”雁鹰先是规矩的向妊卿卿施礼。
“如何?可有找到西风的下落?”妊卿卿急问。
雁鹰颔首:“只是,人已昏迷,在他身边儿的护卫也全部死于非命,可谓是死无对证,无法顺利为太子为他自己翻案。”
“那!截杀他的凶手,可有抓获?”
雁鹰无奈摇了摇头:“这便是棘手的所在。”
妊卿卿心中纷乱的思忖片刻!
随即问道:“刺杀陛下的幕后指使,可有线索?”
雁鹰再次给予肯定的微微颔首,随即与妊卿卿附耳低语了几句。
妊卿卿听罢!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当她亲耳听到,仍旧难以置信。
“她,竟已疯魔到这种程度。”
“对了,你将西风安顿在何处?可安全?”妊卿卿回过神来问。
雁鹰只道:“一家农户家中,很是安全。只是可惜,未曾抓获凶手,西风又昏迷,无法查清幕后指使之人。”
“无碍!既然抓不住,那便让他自投罗网。”妊卿卿那明亮却又充满阴鸷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
雁鹰不解!
“郡主的意思是?”
“将西风昏迷不醒的消息透露给道上的人,记住,莫要让怀王的人马知晓,定要做的隐秘一些。”
“是!”雁鹰应声后!本打算退避的他,心中装着事,不吐不快,随即转身望向妊卿卿,欲言又止片刻,最终忍不住直言不讳道:“郡主今后,要时刻小心蘅芜苑那位。”
“哦~?何意?”妊卿卿眨巴着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眸,好奇的望着雁鹰。
他是知道自己与云飞雪的过节的,已经到了明面上的争斗,上一世被云飞雪阴了一招,这一世,她定要亲手奉还。
可即使如此!她自然会加大防范蘅芜苑那边的动静,雁鹰又为何如此郑重提醒?
她的信任,也令雁鹰直言不讳:“狩猎宴上,郡主您遇刺的那两股杀手其中一支为妊家护卫,但,却是受蘅芜苑那位所派,并非妊如风,且,妊如风对此毫不知情,而另一支虽来自定北侯府,但却是受仙灵儿指派。”
“原来如此!”妊卿卿终于恍然大悟,她就说,她与姬家没有任何过节,甚至没有半分交集,何况自己已经明确拒绝过怀王,姬荏苒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唯一说的通的,便是仙灵儿了。
“我知道,多谢你提醒,今后,我自会多加小心。”
“那,属下告辞!”雁鹰拱了拱手,随即一个纵身跃入夜幕,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云飞雪二十大板已结束,春葭匆匆回到清雅小苑,向妊卿卿复命。
“郡主,杖刑已毕,此刻,相爷已命人请了不下二十来位蜀都有名的儒医为表小姐诊治。”春葭不满的呈禀着,对于妊如风的偏心行为感到很不耻。
妊卿卿望着春葭那副为她打抱不平的小模样,悠悠一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好啦!国相大人疼爱亲女理所应当,在正常不过,你不必为我打抱不平。”
“我是觉得相爷也忒不分青红皂白了一些。”春葭不满的嘟囔着。
妊卿卿依旧只是淡漠的笑了笑,上一世,她只觉得父亲是真心疼爱她,世间绝无仅有的父爱被她唾手可得,所以十分恃宠而骄,以至于到处炫耀,以此闯下弥天大祸,临死才知,那不是父爱,而是将人推入深渊的利刃。
这一世,我不再祈求那不值钱的父爱,他爱给谁便给谁,我只需要保护好我所想保护的人便好。
蘅芜苑
妊如风费尽心思的将云飞雪哄好后,又耐心的亲自将汤药喂她服下,随即又安抚了一番云飞雪的心情,坐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因公务繁忙匆匆回了青松堂。
云飞雪探出手,花欲会意,忙搀扶着云飞雪匍匐在暖床上,将枕头支高了一些,也让她睡的舒服一些。
方才还一副小白兔委委屈屈的娇弱的病态模样,这会儿的脸色忽然变得如同蛇蝎,眼神带着凌厉的杀气。
“大小姐以后可莫要再犯这样的傻了,所幸今日之事相爷并不往心里去,也不曾生大小姐的气,如若不然,大小姐您今后在妊家便举步维艰,处处受敌。”花欲一脸心有余悸的劝说着云飞雪。
而云飞雪却冷眸肃目的厉瞪了花欲一眼。
“你懂什么?你以为本小姐愿意!若不是玉轻减那贱人将妊浅浅弄回来,夺走父亲的宠爱,痴心妄想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妊卿卿那个蠢货,又不再受我掌控,本小姐自然要为将来做打算。”
“如若不能顺利入妊家族谱,成为妊家最尊贵的嫡女,我又如何能顺利嫁进怀王府,难道,狩猎宴上,你还没看明白吗?妊浅浅那个小贱人,竟然在怀王与太子之间左右摇摆,她也配,只要谁敢夺走我的怀王哥哥,我便让她生不如死,消失在世间,呵!挡我路者,必诛之。”
“可是,大小姐,咱们今后实在不宜再冒此险了,若相爷盛怒之下,不再向着大小姐您,今后您便再无翻身的可能。”花欲心有余悸的捧着云飞雪那冰凉的小手,后怕的小脸发白,面露担忧之色。
云飞雪闻言!感念花欲的忠心,拍了拍花欲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只要本小姐能顺利纳入妊家族谱,便再也不用这般冒险,到时候,本小姐只需小小一个手段,便能将所有挡本小姐之路的人,通通斩杀殆尽。”
花欲望着云飞雪那阴鸷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打了一个寒颤,畏惧的不敢多言。
“对了,办砸了差事的那些人,你料理干净没有?”云飞雪不放心的问道。
花欲无奈!摇了摇头:“那些人,可都是相爷派遣给您差使的护卫,不好处置,若是到时候相爷问起来,恐怕不好交代,是以!奴婢只让那些个办砸了差事的蠢东西自罚了便是。”说罢!
云飞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是啊!借用父亲的人马始终畏首畏尾,不能全力以赴,不好谋计,是以!她的蘅芜苑,该换一批忠心的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