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
戴沐白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额头磕出的血混着冷汗淌进眼眶,视线里的戴维斯成了晃动的血色轮廓。
他死死咬着牙,膝盖在粗糙的石面上磨出刺啦声响,每一次求饶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喘息。
可胸腔里那点侥幸还在疯狂跳动。
幸好陈晨不在这。
若是让那位煞神知道,自己也曾参与算计他的勾当,恐怕此刻就不是挨顿胖揍那么简单了。
“废物!”
戴维斯的皮靴碾过戴沐白的手背,骨节相撞的脆响混着冷笑炸开。
“才挨几拳就瘫成这样?”
“看看你裤裆里那摊湿的——真是给星罗皇室丢人!”
周围士兵的窃笑声像针似的扎进戴沐白耳朵。
他想辩解那是冷汗,喉咙里却只挤出嗬嗬的哀鸣。
“脏了我的地方。”
戴维斯突然踹开他的手,转身从侍卫手里夺过一杆长矛。
青铜矛头在晨光里泛着青黑,沾着没擦净的锈迹。
戴沐白瞳孔骤缩,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哥……哥你要干什么?”
“我是你弟弟啊!”
回答他的是破空声。
长矛带着风声坠下,精准地扎向他的胯间。
戴沐白甚至能闻到矛尖上的血腥味,可预想中的剧痛迟迟没来。
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嗯?”
戴维斯挑眉,矛杆还在微微震颤。
这废物刚才挨几拳就嗷嗷叫,怎么这会儿被捅了要害反倒没声了?
周围的士兵也愣住了,举着刀盾的手都停在半空。
戴沐白眨了眨眼,茫然地低头。
素色锦裤上戳出个破洞,长矛尖正卡在布料褶皱里,离皮肉只差半寸。
可那瞬间的惊吓像是冻住了神经,直到他看清那截悬在半空的矛尖,迟来的剧痛才顺着脊椎炸开。
“啊——!”
他猛地捂住下体翻滚起来,声音凄厉得像被剥了皮的狼。
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袍,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
要是让这些士兵看见他“那儿”没了,比死还难受!
尤其是这么多士兵在这,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整个星罗帝国都会知道皇子没有那个……
戴维斯目光敏锐,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只见他向前迈出一步,紧接着挥起拳头,狠狠锤向戴沐白的胸口。
就在戴沐白下意识用手护住胸口,手离开下体的那一刹那,戴维斯眼疾手快,一把将戴沐白的裤子扒了下来。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婢女们纷纷羞红了脸,赶忙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
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不是吧,三皇子居然是个……”
“我去,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不得气得血压飙升啊!”
“嘿,今天这场面可真是够劲爆的,全是活啊!”
“那之前有人谣传说他天天玩女人!这玩个蛋啊?”
“不对,蛋都没得玩!”
戴维斯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嘲讽道。
“我说你怎么挨揍都不觉得痛呢?”
“敢情你是自己把那玩意儿切掉了是吧?”
“就你这样,父皇要是看到了,不得被你活活气死?”
——
“这便是星罗帝国?”
陈晨身形如电,在空中稳步前行,目光径直锁定在那气势恢宏的皇宫之上。
须臾,他轻轻落地,毫无顾忌地径直朝皇宫内走去。
几个守卫见状,赶忙上前阻拦。
陈晨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爆发,如汹涌的浪涛般将那几个士兵狠狠震飞出去。
此时,正在举行早朝的诸位大臣们都听到了外面的异动,纷纷面露惊呼。
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高坐在皇位之上的星罗皇帝。
高坐龙椅的星罗皇帝缓缓放下朱笔,紫金蟒袍上的暗纹在晨光里流动。
他指尖敲击着扶手上的龙首雕刻,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威压。
“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殿门“轰”地炸开。
木屑飞溅中,一道身影踏着碎木走进来。
青衫猎猎,墨发无风自动,正是陈晨。
他落地时带起的气浪掀翻了门口的香炉,三足鼎在金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不用,我来了!”
“拦住他!”
禁军统领怒吼着拔刀,玄铁刀劈出的寒光直逼陈晨面门。
陈晨只是抬眼瞥了一下。
无形的气墙骤然炸开,那名魂圣级别的统领像被巨锤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盘龙柱上昏死过去。
刀鞘里的魂导器发出嗡鸣,最后“咔”地裂成两半。
金銮殿里瞬间死寂。
文官们攥紧了朝笏,指节泛白。
武将们手按刀柄。
“哪来的狂徒!”
户部尚书气得山羊胡发抖。
“擅闯金銮殿还敢伤我禁军,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怕不是个愣头青,以为打赢几个门卫就能在陛下面前撒野?”
兵部侍郎冷笑,手心里已经凝聚起黄色魂环。
星罗皇帝缓缓站起身,龙椅上的阴影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纹路。
他没看那些跃跃欲试的臣子,目光死死锁在陈晨身上。
“小子,你是在找死。”
陈晨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淡蓝色的魂力在指尖若隐若现。
“看来不亮点真本事,你们是不会好好听话的。”
“狂妄!”
武将们本就对陈晨这贸然闯入的举动心生不满。
此刻见星罗皇帝示意,立刻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动手。
他们甚至连武魂都未召唤,便气势汹汹地朝着陈晨扑去。
在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眼中,陈晨不过是个能吓唬吓唬门卫小杂兵的角色,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陈晨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大手一挥,淡蓝色的魂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扩散开来,与冲上来的几位将军正面相撞。
仅仅一个照面,只见诸位将军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强大的魂力震飞出去。
重重地撞在宫殿的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唉,我本无意来找麻烦!”
陈晨看着倒地的将军们,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们别逼我,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金銮殿里落针可闻。
文官们张大了嘴,手里的朝笏“啪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武将们脸色煞白,握着兵器的手不住颤抖。
星罗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指甲深深掐进龙椅扶手,紫金蟒袍下的肌肉紧绷如弦。
一个毛头小子闯进宫门,打翻了他的禁军,重创了他的将军,现在还敢在金銮殿上威胁他?
传出去,星罗帝国的脸面要被踩进泥里!
“若是我星罗的护国斗罗在此,你敢如此放肆?”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淬着冰。
陈晨笑了。
“陛下不就是封号斗罗吗?”
“有您在,那些护国斗罗怕是排不上用场吧。”
星罗皇帝眼中凶光暴涨。
“既然知道朕的实力,还不跪下受缚?”
“否则,朕现在就斩了你!”
“斩我?”
陈晨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就凭你这个最普通的封号斗罗?”
“你也配?”
“放肆!”
星罗皇帝猛地拍案而起。
紫金色的雷霆突然在殿内炸开,噼啪作响的电光撕裂了空气。
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肌肉贲张间撑裂了龙袍。
邪魔白虎的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浮现,遮天蔽日的巨影几乎撑破了金銮殿的穹顶。
呼吸间喷出的白气带着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
凶煞之气如实质般压下来,金砖地面开始龟裂,梁柱上的金龙雕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九个魂环从他脚下升起。
黄、黄、紫、紫、黑、黑、黑、黑、黑!
标准的封号斗罗配置。
“小子,现在求饶,晚了!”
星罗皇帝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兽类特有的嘶吼。
陈晨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
他周身的空气突然扭曲,淡蓝色的魂力不再是柔和的潮水,而是化作奔腾的巨浪。
原本内敛的气息骤然飙升,殿内的文官们直接被这股威压按倒在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一枚菱形的晶体在他掌心缓缓旋转,表面流淌着七彩流光。
正是王者核心。
紧接着,八个魂环从他脚下升起。
红、红、红、红、红、红、红、红!
八道血红色的魂环如同燃烧的岩浆,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
猩红的光芒穿透了琉璃瓦,将半个皇宫都染成了血色。
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让邪魔白虎的虚影都开始颤抖。
“这……这不可能!”
目睹这一幕,无数大臣瞬间惊愕得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此时他们皆跪地,没有人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神情。
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泄露了他们内心深处难以抑制的惶恐。
而星罗皇帝瞳孔骤缩,脸上的凶戾瞬间被惊骇取代。
“八个十万年魂环?!”
“你到底是谁?!”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最顶尖的魂师也只有两个十万年魂环。
可眼前这小子,竟然有八个?!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达到的境界!
陈晨握着王者核心,缓步走向龙椅。每一步落下,金砖地面都泛起蛛网般的裂痕。
“我是谁不重要。”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重要的是,你星罗皇室欠我的,该还了。”
血色魂环在他身后缓缓转动,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
殿外的虎啸早已停歇,只剩下狂风卷着乌云,在血色天幕下翻滚不休。
“我从未招惹过您啊!”
星罗皇帝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威压瞬间荡然无存。
此刻的他满脸堆笑,语气极为谦卑地说道。
“你确实没直接对我怎样,可你那宝贝儿子,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陈晨神色冷峻,言语中透着丝丝寒意。
“所以,我今儿来,总得撒撒气吧?”
星罗皇帝听闻,不禁一愣,满脸的疑惑。
“您说的是哪个儿子?”
陈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戴沐白!”
星罗皇帝一听这个名字,顿时满脸无奈与懊恼。
这个不成器的废物,究竟在外面闯了什么大祸?
不仅没给帝国带来丝毫益处,反倒招惹了如此强大的敌人。
眼前这位可是拥有八个10万年魂环的强者,灭掉整个皇室都易如反掌。
“他……他其实并非我亲生儿子!”
星罗皇帝尴尬地笑了笑,妄图将这烫手山芋赶紧甩出去。
“呦呵?”
陈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这甩锅的本事倒是一流啊!”
“但我可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已经逃回星罗帝国了。”
“给你一个小时,立刻把他给我找出来!”
“每超过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
“要是人都杀完了,那就只能砍你的脑袋了。”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陈晨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让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星罗皇帝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与无奈而微微抽搐,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旋即,他猛地将目光投向一众大臣,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还傻跪着干什么?”
“都他妈赶紧给老子去找人啊!”
大臣们听闻,心中先是一喜,终于不用在这里直面这位恐怖强者的怒火了。
旋即,众人如惊弓之鸟,一溜烟便跑得没了踪影。
毕竟谁都清楚,要是超过一个小时还没找到人。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们可不想成为刀下亡魂。
转眼间,原本还站满大臣的朝堂,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站在原地的星罗皇帝,眼睁睁看着众人离去,顿时傻眼了。
偌大的朝堂,此时除了陈晨,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按照陈晨所说,超过一个时辰,第一个要砍的就是他的脑袋。
“你们这群混蛋,好歹留几个人陪老子啊!”
星罗皇帝声嘶力竭地喊道,可任凭他如何呼喊,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所有人都跑得干干净净。
“我擦!”
星罗皇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可又对眼前的局面毫无办法。